<如果以後他沒有記憶呢?如果以後你們回不去了呢?>
心中的<安瑟>突然出聲。
安瑟心中一滯。
……那也好。
反正——他喜歡上了彆人,對他來說也好。
反正——哪怕自己能一直活下去,百年之後自己也會死掉。
如果帕爾修真的和血族女孩在一起了,起碼他們兩個人會相伴永生。
就像曾經天堂上的兩位天使長一樣……
<那你呢?>
……我?
“赫爾伯德,帶‘新娘’先去休息吧。”
博勒加德打斷了安瑟心中的解答:“第一次讓你照顧‘新娘’,可不要出差錯啊。”
這句話顯然是對赫爾伯德說的,赫爾伯德恭敬領命。
在臨走之前,安瑟突然頓住了腳步。
赫爾伯德回頭,不知道為什麼,他總覺得安瑟的氣息和剛才相比,好像有哪裡變了:“怎麼了‘新娘’?”
“我叫安瑟。”安瑟道。
博勒加德笑了:“是的,你叫安瑟,我才知道。”
安瑟仰著頭,隔著眼罩仿佛能將王座上的血族看穿一樣。
“你沒有必要做多餘的事情,博勒加德。”
博勒加德猛地一怔,就連縮在角落的切樂也緩緩睜大眼睛。
直到安瑟讓赫爾伯德帶自己離開,兩人才回過神來。
切樂喃喃道:“我本來還不確信,直到剛才。”
“是啊,我差點以為祂回來了,就站在我們的眼前,像千年之前一樣教育我們。”博勒加德輕笑,眼神幽深似是在回憶。
“可是祂為什麼不和我們相認呢?”切樂緩緩倚著石柱坐下。
“不管祂現在是什麼狀態,隻要確定是祂了,我就要開始我的‘償還’。”
切樂沒有看博勒加德勾起的嘴角,他隻是注視著眼前的石柱,上麵栩栩如生雕刻著狩獵場景。
走出聖黎尼堂,赫爾伯德牽著安瑟的手微笑道:“你這小孩,真是膽大,竟然敢那樣無禮的和王說話。”
安瑟後背也出了層冷汗,他也不知道,自己剛剛怎麼就下意識擺出那樣狂妄的姿態,要知道,他隻是他們眼中的‘食物’而已啊。
赫爾伯德笑道:“要是金拉還在,他肯定第一個站住來把你痛揍一頓。”
“金拉?”安瑟覺得這個名字有些熟悉。
“是我們血族原‘七元神’之一,現在已經‘死’了。”
“七元神不是血族僅次於王的存在嗎,怎麼會輕易死掉?”
“是啊,怎麼會輕易死掉呢。”
赫爾伯德緩緩道:“可他就是死了,死在他瞧不上的人族手裡。”
“是誰殺了他?”
“不知道,我們前去皇城迎接血族新娘時,某天晚上,王突然感知不到他的氣息了。”
安瑟心中一跳,說起這次血族迎親的時候,安瑟確實誤打誤撞石化了兩個血族,不會其中一個就是金拉吧。
安瑟抿了抿嘴沒有在說話,前方的赫爾伯德頓住了。
“?”安瑟跟著停下。
“帕爾修閣下,您不去準備‘婚禮’,等在這裡做什麼?”
赫爾伯德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安瑟真個人就像炸了的小貓一樣,縮著身子往赫爾伯德身後躲。
才不要和帕爾修說話!
安瑟皺著眉頭。
赫爾伯德順著帕爾修膠著的視線向後看去,輕輕笑了:“哎呀,瞧瞧我們的‘小新娘’,他好像有些怕您呢,難道您路上對他做了什麼?”
帕爾修幽幽歎了口氣:“赫爾伯德閣下,請問我是否可以單獨和‘新娘’談談。”
“哦?你們二人有什麼要提前商量的嗎?”
帕爾修直直盯著赫爾伯德,冷聲道:“不要忘了我們之前在霍斯沃皇城的約定。”
“唔,也是,所以這是你‘想要’的嗎?”
“……”
“我累了,現在不想說話。”
兩位血族向那個低著頭的小少年看去。
安瑟聽不懂他們在說什麼,但是他心裡不好受,不想和剛剛“背叛”自己的帕爾修聊天。
“既然‘新娘’都這麼說了,帕爾修閣下,你不如改天抽個時間再談吧,畢竟時間還長著。”
赫爾伯德聳了聳肩,和善笑道。
安瑟感覺帕爾修在看自己,灼熱的視線幾乎撩了皮膚。
很久之後,帕爾修的聲音響起:“那好,你好好休息。”
安瑟輕輕鬆了一口氣。
直到對方遠去,赫爾伯德才回頭對安瑟開玩笑:“你可真是勇猛呀,安瑟大人。一天得罪兩位血族的大人,我都沒你這個膽量呢。”
安瑟被調侃了也不生氣,對這位“舅舅”笑了笑:“這有什麼的,不喜歡就說唄。”
“不喜歡就說,哈哈,是個好想法。”赫爾伯德虛心領教:“我倒是應該向你學習。”
安瑟被說的有些不好意思,他露出大男孩害羞的模樣,抬手撓了撓頭,跟著赫爾伯德向給他安排的住處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