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瑟看不見博勒加德的表情,但是不用看也知道,博勒加德定是笑得不懷好意。
博勒加德歪頭笑道:“對,我想要他繼承,我從你身上繼承到的罪孽。”
“住口吧博勒加德。”帕爾修出聲。
博勒加德又緩緩看向帕爾修,他一臉的柔和,仿佛在勸說不聽話的幼童:“你終究不該這麼和我說話,要不是我,你能活到今天?和你最愛的安瑟大人站在一起?”
安瑟不為所動:“要不是你,他本該好好的在人族做安定一方的伯爵,享受一生的百姓愛戴、金錢與名望。”
博勒加德望著安瑟,片刻後輕輕歎息垂頭:“是我大意了,我在就該想到,你們兩個百年前後的曖昧。”
不、不止百年。
安瑟心想。
再次抬起頭時,博勒加德麵容僵冷,甚至於他原本儒雅的五官萬全無法匹配。
他直勾勾的看著安瑟:“你怎麼可以毀掉自己的眼睛呢,將它給我多好。”
“將它給你?那可真是糟糕透了。”安瑟冷笑。
“可是這樣的話,你對我還有什麼用處呢?”
安瑟靜默在原地,他緩緩道:“博勒加德,我最後悔的其實不是給你血液。”
“哦?”
“我最後悔的是,給了你惡魔的血液。”
感受到對麵的波動,安瑟心中的推測終於被證實:“拉瑟弗德被你和你們的第三個人格所壓製,很難清醒,而你們的第三個人格,應該就是惡魔之血與你共同煉化出來的吧。”
安瑟緩緩將手背後,摩挲住一個翹起的鋼筋棍硬生生掰了下來。
“你既不是拉瑟弗德,也不是最初的博勒加德。我應該叫你什麼好呢?惡魔博勒加德?”
帕爾修聽著安瑟的講述緩緩皺眉,他並不清楚安瑟和血族始祖最初的經曆。
但是從安瑟和博勒加德的對話中不難聽出,血族之王博勒加德·拉瑟弗德體內,其實是有三個人格!
帕爾修喉結滾動,握緊手中的劍柄。
自己和博勒加德一樣,直接接收安瑟的血液,可是自己為什麼卻沒有事?
而博勒加德能形成新的人格,其實力與自己相比,到底誰高誰低還不得而知。
到底還是不能鬆懈防備。
對麵的博勒加德沉默了許久,突然狂笑了起來。
他笑得雙手捧腹,麵目近乎扭曲。
突然他抬手狠狠劃傷自己的手臂,血肉淋漓的傷口處如柱噴湧出數米血液。
血液在空中凝成一把長劍,猩紅的兵器在他手中猛地翻轉。
“安瑟,我是該先誇你太聰明了,還是該說聲好久不見。”
還未等安瑟說話,博勒加德先發製人,他猛地向二人飛去,眼中紅光閃過如同幽冥之火。
博勒加德行進的速度對帕爾修來說,躲閃綽綽有餘。
可是身後有安瑟,帕爾修絕對不會後撤半步。
正當帕爾修將手中銀劍揮出時,他聽到身後安瑟大喝一聲“閃開!”
帕爾修想都沒想,下意識的向一旁撤步。
安瑟雙手握著鋼筋長棍向上一番,身形一個旋轉,身上血跡斑斑的長袍獵獵飛舞。
“磅!”一聲交響,博勒加德手中的血劍竟被劈開。
血刃並沒有就此折回,而是順著力道分流繼續向安瑟探去。
安瑟左手瞬間接上一個圓形法陣,徹底將自己護住。
博勒加德眼中興奮閃爍:“不錯呀安瑟,帕爾修的血液次級承接者,竟然能有和我匹敵的實力。”
安瑟掄動手臂破開自己的法陣向前襲去,縱使身體機能弱於博勒加德,但是千年前天使長的武力刻在記憶深處,使他出手又快又狠。
“你終究也是我血液的次級承接者。”
安瑟在一呼一息之間,感受著對方的動向。
帕爾修幾乎看呆了,他從未見過安瑟如此氣勢令人的身姿。
但他很快回過神乘勢而上,縱深一躍補位,將手中銀劍擊落而下。
博勒加德身形如電,他後撤幾步,和帕爾修交手的同時,幾個起落再次來到安瑟身前。
安瑟微微轉頭,他感受到了博勒加德之外的氣息。
安瑟撐著身旁破碎屋簷,使勁一躍,腰肢隨之扭動,手臂隨著力道打出一道咒印。
“是誰,出來!”
“哎呀呀,你好呀安瑟,還有我尊敬的王。”
博勒加德和帕爾修紛紛後撤拉開距離。
博勒加德望著赫爾伯德,眼睛中流露出戲謔的笑容。
“你也和帕爾修做好朋友了?我的智囊?”
赫爾伯德笑著承認:“當然,畢竟我們都有一半人族的血脈嘛。雖然王您總是‘提醒’我們忘了它,可是它就在身體中流淌著,我們也是情難自禁惺惺相惜呀~”
帕爾修聽著赫爾伯德肉麻的說辭,皺了皺眉。
他餘光中看了一眼安瑟,安瑟好像毫無反應。
帕爾修心中鬆了一口氣的同時,還有一點不開心的擰巴。
“所以,你也要來送死嗎?”
博勒加德並沒有多生氣,反而笑著挑了挑眉。
赫爾伯德連忙搖手:“不不不,我怎麼會背叛您呢,王。”
“我和帕爾修雖然是‘朋友’,可卻和帕爾修有終極的不一樣。我生長於於北蘭斯,人族的父親不要我,我終究還是歸屬於北蘭斯呀。”
博勒加德眯了眯眼:“所以?”
“我是來幫您的。”
赫爾伯德推了推單片眼鏡微微一笑:“還有我的弟弟,您的新任元神之一——奧蘭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