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要是在貴族們聚會的時候,指不定安瑟爾又要被笑話。
莉婭可不知道小夥子之前的帥氣是什麼樣的,她隻知道自己的兒子實在是有些太過“奔放豪邁”了。
安瑟爾隨手抹掉嘴邊的茶葉,對莉婭嘿嘿一笑:“您還真彆說,這就是我從一個人哪裡學來的。”
“這就是我要給您講的有趣的事情。”
安瑟爾一臉神秘。
安瑟爾告訴莉婭,自己在旅行的最後一站到達了伯索海港,那裡現在又幾個連片的小村莊,組成了一個小漁鎮。
在那裡他遇到了一個有趣的人。
莉婭美麗的眉毛一皺,上下打量著安瑟爾:“你這些毛病是不是從他那裡學來的?”
“那是一位非常灑脫的小哥。”
安瑟爾活了十幾年,還是沒有學會看母親的臉色。
他滿臉崇拜道:“他帶著我去海邊淌水,大口吃魚蝦還有貝類。你不敢想象母親,在海邊生長的孩子到底有多幸福。”
“他還告訴我男孩子喝東西就要大口喝,這樣才帥氣。他的衣服總是大幾碼,因為他說這樣才沒有被束縛的感覺。”
“他雖然看不見,但是他活得特彆自由灑脫,我第一次見到他那樣的人,和我見過的所有人都不一樣!”
安瑟爾結束回憶,他看著莉婭,眼神中充滿期待。
莉婭歎了口氣,隻能勉強自己鼓勵了兒子兩句:“哦,你真的很棒安瑟爾,竟然可以結交道這樣的朋友,我為你感到自豪。”
安瑟爾眼睛亮亮的,他隨手往嘴裡仍了幾顆葡萄。
“他可不是一般的朋友,我覺得我們兩個有非常大的緣分!”
莉婭耐著性子:“是的,從你這一身前所未有的‘改變’可以看出來,你們的緣分……”
“他叫安瑟!母親,他和您曾說過的,我那位過世大舅舅的名字一模一樣!”
安瑟爾從莉婭眼中看到了震驚,這是他得到承認最好的證明:“我也叫安瑟爾,我們的名字也幾乎一模一樣。”
“啪!”莉婭握上了安瑟爾的手:“你說他叫安瑟!?”
安瑟爾愣了愣,而後燦爛一笑:“沒錯母親,安瑟確實是個不多見的名字,所以我才說我們很有緣嘛。”
“他的眼睛看不到?”
安瑟爾點頭:“是的。”
“你說他不喜歡被束縛?”
“沒錯,是個超級灑脫的男人!”
安瑟爾握拳激動道,他至此還沒有發現母親的不對勁。
莉婭心中砰砰直跳,這種全身發冷的心悸感她已經很久不曾體會。
她猛地起身,下了安瑟爾一跳。
莉婭轉身,白色紗織裙擺在夕陽下蕩出一圈紅暈。
她光著腳踩在鵝卵石地板上,便喊來隨身侍女便去尋找阿科斯。
哪怕是巧合!
莉婭渾身發抖。
萬一不是巧合……這次自己一定不能錯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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伯索海港停泊著許多大大小小的漁船,浪花拍打夕陽下的沙灘,金燦燦的細軟流沙上引著一雙雙靴子印記。
這些靴子的主人在白天都是辛勤的捕魚人,可他們晚上的身份卻不儘相同。
他們有的回到家中,在一盞小小蠟台發出的燈光中,和妻子以及子女共享溫馨的晚餐;有的去往內陸的銷售集裝市場,想要及時把今日的成果折現;還有一些則是趁著深夜,儘情享受難得的快活。
酒館中彌漫著尼古丁與酒精混合交織的味道,壓抑一整個白天的人們,身中渴望狂歡的因子在這裡得到釋放。
其中也混跡著從漁船上剛下來的漁人們。
老板娘的小兒子會彈木琴,然而歡快的助/興音符抵不過人聲喧鬨。
酒杯一晃,琥珀色的液體閃著熒光被倒入玻璃高腳杯。
“叮當叮當”,吧台前的鈴鐺被一隻修長的手搖響。
許久等不到侍者來拿酒,青年習以為常。
酒館生意很好,空間大客人足,就是老板娘寧願用上自己的兩個兒子,都不肯雇傭太多侍者。
在這種人聲鼎沸的大空間內,鈴鐺的聲音一旦離遠了難說聽見。
青年端起酒杯剛要走出吧台,迎麵走來一人。
“給我吧,告訴我桌號,我端過去。”
迎麵走來的人滿臉汗珠,陽光燦爛的笑容掛在上麵。
細碎的額發被汗水打濕凝在額前,眉宇間全是溫和之意。
若說唯一一點怪的,就是這人閉著眼也能健步如飛,對酒館的地形掌握的了如指掌。
青年看向來人,他一隻手向自己伸出,另一隻手中竟然還以一種極其誇張的姿勢抓著三大瓶啤酒。
青年皺了皺眉,不悅道:“安瑟你怎麼出來了?不好好歇著,後背不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