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年前,邪惡之眼在極其複活安瑟的“所有”條件時,將安瑟的記憶單獨剝離出來交給帕爾修保管。
安瑟所有的記憶幾乎都是和帕爾修有關的。
帕爾修接收到安瑟的記憶的瞬間,就感覺自己墜入寒窟,四肢百骸無法忍受的疼痛,讓他仿佛跟安瑟一起受過。
也就是在那時,帕爾修覺醒了天使長的神魂。
天界的軀殼自動歸位,隻是帕爾修現在不能以神靈之身顯現在下界,一直掩藏罷了。
恢複記憶的天使長,對安瑟的愛意更加沉重複雜。
他在安瑟的記憶中讀取到自責、懺悔、糾結、擔憂……
帕爾修從未有一絲怪罪愛人的想法,如果換做是安瑟靈魂破散,帕爾修也絕不會獨活。
他隻是心疼安瑟,被惡魔反噬,在下界的千百年來,抱著如此沉重的身心負擔在下界尋找拚齊自己。
炙熱的心在一次次的尋找中熄滅又燃起。
又該是怎樣的痛苦。
荷米昂不敢久看帕爾修太久,他視線瞥向一邊:“那麼我們也該離開了。”
他們此次前來也是為了確定安瑟歸來,打過招呼確認他們的信仰完好無損後,也準備放心離去。
“幫我個忙吧。”
帕爾修淡淡掃了一眼荷米昂,他抬手摘下耳邊的墨綠耳釘。
荷米昂恭敬接過,疑惑看向帕爾修。
“幫我把這個還給精靈王。”
精靈的心臟結晶!?
荷米昂一眼就認出來了。
這是精靈王的心臟結晶!?
荷米昂震驚的看了帕爾修一樣,又看向那兩枚熠熠生輝的翠綠耳飾。
“該物歸原主了,以後我們兩個人都用不到了。”
帕爾修淡淡道,荷米昂好像隱隱約約懂了些什麼。
安瑟醒來的時候,感覺有什麼東西在自己額角拂過,輕輕柔柔的帶著暖意。
“醒了?”
安瑟嚇了一跳,沒有想到帕爾修會在自己旁邊。
安瑟揉著額頭,順過亂糟糟的頭發,點了點頭。
帕爾修坐在安瑟身後為他紮頭發,明明一隆手就能紮好的頭,帕爾修將人按在自己身前磨磨蹭蹭紮了得有小半個鐘頭。
一邊道歉一邊輕柔撫摸著安瑟的頭發,動了不少用不著動的地方。
安瑟好脾氣的坐在倚在帕爾修的胸膛上,等著人給自己紮好一個低斜麻花辮時,船上漁人的號子聲響起。
船已至北蘭斯西岸。
帕爾西將人帶上岸,兩人像是普通的旅者一樣,揮彆了送他們來的漁船。
帕爾修牽起安瑟手向遠處的古堡廢墟走去。
他們要穿過這裡一直到暗黑森林,去往人族的城鎮。
兩人不急不慢的行走在磚石鋪地的廢墟中,北蘭斯頂空的太陽暖暖的,透過虯枝盤曲的老樹,星星點點落在二人肩上。
北地的空氣到底是冷的,沒多久安瑟就打了個噴嚏。
安瑟感覺鼻子犯癢不說,喉嚨還有點悶痛。
安瑟心想壞了,應該是在甲板上沒有注意保暖,被海風吹到了。
安瑟自認為活了二十年,自己體質向來不錯,打小身體健康。
可是一生病就會勢不可擋,曾經燒的整個酒館恨不得跟著他打烊。
“你不舒服?”
帕爾修撫上安瑟的額頭,皺了皺眉。
安瑟連忙搖手,怕自己給帕爾修添麻煩,急忙說睡一覺就好了。
彆說睡一覺就好,怕是睡一覺就能睡過去。
安瑟後悔走得匆忙沒有帶藥和厚實衣物。
身上一暖。
帕爾修將大衣罩在安瑟身上。
不再冰涼的手牽起安瑟:“再走兩步,我們馬上就可以進北蘭斯堡了。”
安瑟心中對這片,隻有在故事中聽說過的,血族的住宅充滿好奇。
他使勁壓下身體內泛起的寒意,跟隨帕爾修的牽引快走兩步,完全沒有意識到握住自己的手溫暖有力。
“呦,有一段時間不見了吧老朋友~”
一聲懶懶的聲音響起,安瑟跟著帕爾修的步伐駐足。
帕爾修碧綠的眼瞳望著城堡高台上的紅發血族,有些意外的挑了挑眉。
“你竟然還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