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蝴蝶蘭(1 / 2)

第二章

“不…不是。”安欣大口喘氣,像擱淺的海魚,“太…冷了。”

湖風確實大了些,拂過他光滑的大腿,安欣忍不住顫抖了一下。接著就被一隻滾燙的大手按住,動情地撫摸過去,手指像蛇一樣靈活地鑽進密林深處,驚起一片水聲,像飛鳥嘩然騰飛,一時間水麵漣漪四濺,被群鳥經過的樹梢也跟著抖動,顫出一陣又一陣的重影。

“怎麼會冷?”男人的聲音低而帶笑,“寶寶特彆熱。”

“像融化的蜂蜜一樣。”

“滾…你這個…”伏在身上的男人葷話連篇,在顫動間隙,安欣還想罵他。

“我叫李響。”

天光大亮。安欣醒來時,房間的陽台門和窗簾已經拉得嚴嚴實實,他也被蓬鬆的軟被裹得嚴嚴實實,陷入睡眠之前背後溫柔的胸膛已經消失了,隻留下男人身上沉香木混著威士忌的淺淡氣息。安欣沒動,一夜情罷了,誰醒來誰先走,很正常。這樣想著,便沒有起來,他又躺了一會兒,盯著窗簾低端縫隙透露出來的一線天光發了會兒呆,才撐著床坐起來。

好酸。安欣揉了揉使用過度的腰,膝蓋也隱隱約約泛著點酸疼,不用看,他也能感覺的後麵那個地方肯定是紅腫了。安欣準備套衣服,卻發現自己的白襯衣壓在一件灰藍色襯衣下麵,不知道是那人沒拿走還是刻意遺忘的,安欣拎起那件襯衣就往地上扔下去,一張便簽也隨著飄到地上。

安欣看見了,但也當作沒看見,穿好襯衣去洗漱了準備離開,走出去門都快關上了,又倒回來把那種便簽撿起來看,上麵是筆力張狂的字:小羊羔,有急事,我的聯係方式是…落款:李響,ps:昨晚的你是一顆熟透的紅櫻桃。

捏著便簽的手指都帶著吻痕,安欣沒忍住罵了句臟話,李響,什麼禽獸不如的東西。他把便簽揉住一團,皺著眉把地上的襯衣撿起來,帶著走了。

回到自己的住所,安欣又洗了個澡,換了身衣服,把那件灰藍色襯衣送去洗了,取回來之後疊在行李箱深處。

又過了大半個月,安欣偶爾會出門閒逛,買點東西,但大部分時間還是在房間裡。那晚之後,他隻去過那個酒館一次,遠遠看見門口幾個年輕的本地男人聚著抽煙,沒做停留便走了。

他再也沒遇到過那個叫李響的男人,或許他已經離開斯洛文尼亞了。偶爾坐在窗前看書,安欣想到此處,不免生出一絲惱怒來,無意識地將手下的紙張捏得發皺。

又過了幾日,安欣收到國內師兄的郵件,問他近況如何,他回了尚好。便開始收拾行李,前些日子他報名了去非洲做無國界援助醫生,這幾日收到了通過郵件,他打算先去意大利,再轉機去非洲。

熱。

這是安欣下了飛機的第一感受。駐紮在戰區醫院的師兄派人來接他。

戰區醫院建在一片廢墟後麵,前麵的高樓殘破不堪,地上儘是掉落的碎石和殘骸,說是醫院,其實就是還算完整的建築改造的,條件十分艱苦。安欣一到醫院,師兄簡要給他說明了一下這裡的情況,就讓人帶他去換衣服開始投入工作。這裡的傷員基本都傷得很重,大多都是平民,醫院條件有限,安欣畢業五年,在醫院見到太多生死,到了這裡,也覺得膽戰心驚,炮火聲在遠處轟隆作響,偶爾會看見滿臉臟汙的孩童露出那雙純真的眼睛,像海水一樣湛藍美麗,都不免覺得可憐,便也更痛恨戰爭。

給剛送來的一批病人處理完傷口,到門外抽煙,他的白大褂上已經沾上了血汙。安欣夾著煙仰靠在水泥斑駁的牆上,凸起的牆麵咯在後腦勺,令他覺得還似在人間。他其實不大抽煙,來這裡之後每天都抽一根。

門口突然一陣騷亂,同事扶著擔架跑進來,還有個高大的男人一起跟著跑,男人的頭發和身上都是灰塵和血汙,擔架上的人胸口紅了一大片。安欣把煙掐了,跟著跑進去。

擔架上的人受了槍傷,在肩膀處,同事和師兄進去給人做手術,安欣就走到那個站在簾子跟前的男人麵前,說:“李響,來處理一下你的傷口。”

男人猛然抬起來頭來,那張英俊的臉被塵土和血汙了一大半,隻剩下那雙猛獸一般的眼睛還發著狠,看人的時候像下一秒就要撲上來撕咬。

安欣皺眉:“聽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