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哥,你家這個鐘點工……”男生指了指自己的腦袋,“腦子沒問題吧?”
“他就是臉皮厚,怎麼打罵都不走,偏要待在我家,煩死了!”
“有免費的保姆怎麼不用?我看挺好。”
“好個什麼啊,要是他賴你家不走,你也覺得好?”
男生打了個冷顫,連忙搖頭。
安樂像往常一樣做好飯出門,隻是他不再去廣場閒逛,在附近找個藥店買了塗藥。
被打的地方還在隱隱作痛。
到了第二天,安樂正在客廳打掃衛生,聽見趙程不滿的聲音從未關好門的臥室裡傳出來。
“什麼!頭痛惡心?”
“不是吧你們兩個,怎麼會突然上吐下瀉的?咱們這幾天都吃的一樣,你倆不會去外邊偷吃了吧!”
“行了行了!缺人還怎麼打?等你們好了再說吧。”
緊接著是趙程跟其他人的吐槽聲。
安樂靜靜聽著,一直不變的嘴角微微上揚。
開心。
連帶著身上的傷都沒那麼疼了。
*
賀家莊園。
工人搭著梯子想要將花房外的藤蔓扯下來。
這些都是從國外移植過來的珍貴品種,說是清理,但花匠們是可以自己拿走的。
但工人隻想趕快清理,動作十分粗魯,看得趙立遠和其他花匠很是心疼。
“彆彆彆!小心點,彆把根扯壞了,這好不容易搭好的。”
工人們充耳不聞。
“管家說了,這種花色大紅大紫的品種,都要及時清理掉。”
女仆站在一旁,神色有些不喜。
這片開滿粉色花朵的藤蔓牆是賀總特意找人種植的,所以前幾天才沒有及時清理掉。還是管家無意間看見,提醒了她。
穿著製服的女仆微微揚起頭,對著幾位花匠說道:“也許你們都是賀總的人招來的,但在這裡,你們隻有一個雇主,那就是小少爺。”
“彆說是賀總找人種植的,就算是賀總親手種的花,小少爺不喜歡,你們也要及時清理掉。”
眾人齊齊回應:“是。”
臨走前,女仆特意看了眼安芸,對於她沒有按要求做事很不滿意。
等女仆走後,趙立遠再也站不住,站在梯子下喊著讓工人都停手。
“你們下來,我來清理,要讓你們這麼糟蹋,清理完,植物也被弄死了!”
女仆一走,工人也懶得跟趙立遠費口舌,索性下來讓他弄。
趙立遠和其他兩個花匠一起,拆的小心,看得工人很是著急。
“你們動作這麼慢,我們待會兒不好交差啊。”
說著,就要自己上去清理。趙立遠擔心工人粗心又弄壞植物,手下的動作不禁加快。工人們見狀也不好再搶。
一時之間,趙立遠身體越來越傾斜,下麵的工人也沒及時看住,整個人直直倒了下去!
“快快快,快救人!”
眾人及時扶住梯子,梯子上的趙立遠卻掛在了藤蔓上,他想要抓住藤蔓,可剛才工人們直接將莖剪斷,幾隻快要斷裂的藤蔓承受不住一個成年男人的重量。
趙立遠直接滑了下來!
“哎喲!”
“我的腿——”
*
安樂收到消息時,已經是第二天。
得知趙立遠摔到了小腿骨,走路不便,可他又不願意在這時候請假回去。
安芸隻好打來電話讓安樂在飯點送點補湯過去。
賀家莊園坐落在五環外的彆墅區,遠離市區,附近沒有外賣,就算有,也不會讓外賣員進入。
安樂趕忙將湯熬上,趕在飯點前兩小時就出門。
要去的地方極遠,而安樂不知道自己還會去送多少天,自然不能直接打車過去。
他在家查好攻略,坐了幾十分鐘的地鐵,換乘了兩站,又搭上了公交車,坐了半個小時後徒步兩公裡,又花了幾十塊打了個車,才堪堪到了彆墅區的大門。
門衛攔住出租車,說是非彆墅區主人登記過的車,其他車輛一概不許入內。
就連安樂也是在和安芸打了電話,給門衛證明後才能進入。
今天的太陽依舊毒辣,安樂第一次來,本就陌生,隻感覺走了許久才到。
一路上,安樂已經見識過許多精致高雅的彆墅建築,本以為自己再看到什麼也不會驚訝,但還是被眼前偌大的、一眼望不見儘頭的奢華莊園驚呆住。
白色的鐵藝大門緊閉著,安樂站了一會兒,還是鼓起勇氣走上去按了門鈴。
“您好?請問哪位?”
“您好,我叫安樂,我是來送飯的。”
“哦,是有這麼一回事。請你等一下,現在是換班時間,馬上就會有人過來。”
“好的,謝謝。”
“不客氣。”
說完,安樂看了看四周,走到牆外的一株香樟樹下躲太陽。
這時,不遠處駛來一輛黑色轎車。
安樂好奇地將視線移了過去。卻不想黑色轎車逐漸減速,轉彎行駛到了大門前停下。
安樂微微睜大雙眼,抱緊手中的白色保溫桶。
他不知道。
車內,正在假寐的少年微微偏頭。一睜眼便看見了站在斑駁樹影下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