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宵有段時間來鬼界遊玩過,也知曉些鬼界的布置。他問道:“鬼域的牢獄專關十惡不赦的惡鬼,難道這牢獄也不管用了?”
顧離一笑,哼了一聲,道:“牢獄?關過。不過結果是牢獄被摧毀了。”
元宵恍然:“那確實是十分的窮凶極惡了。”忽而他又道:“不如宴修你用你的鞭子像之前那樣直接把人抽進去?”
祁宴修搖頭,正欲開口,顧離就道:“這方法雖然快,但是我沒猜錯的話你的拂雪劍已經被用來鎮壓魔龍了。”他說完看了眼祁宴修。
“不錯。噬魂鞭與拂雪劍本是一個法器,隻是形態不同,作用也不同。”
這也不是什麼秘密,不用藏著掖著。
顧離道:“你既然想到找我,肯定是有應對的方法了。不如跟我說說?”
顧離模樣輕鬆,隨意靠在一棵樹上,雖然比之方才看起來是成熟了不少,不過仍舊是一個少年郎。
“聽元宵說你實力不錯,我這個方法須有你的幫忙。”
顧離好像真的很樂意,語氣都歡快了幾分。“如果我可以,那麼,開始吧。”
瑣碎的陽光打在少年身上,破破爛爛的衣裳竟然也格外的好看。顧離對著祁宴修一笑,眼裡的光與這陰鬱黑暗的鬼域對比強烈,或許是有一半人類血脈的緣故,讓他不完全跟這裡的鬼民一般老是死氣低沉的模樣。
幾人再次原路返回,比之前更甚的是這地方密集的死息印記。
顧離道:“此刻正好是子時,陰盛陽衰之際,怨鬼實力大增。要是想控製怕是要花更大的力氣。”
“它增你也增,莫非你不是鬼?”
元宵插了句嘴,直接說了出去。他意識到不對時,話已出口,心裡升起愧疚之感。
顧離沒回話,白淨的臉藏在陰暗處,隻露出一個尖尖的下巴。
“元宵,護陣。”祁宴修結印而起,周身靈氣逼人。
元宵應聲甩出七枚銅錢,銅錢整齊有序的排列,剛好組成一個大的圓圈。銅錢所圈之地,邪祟儘散。
祁宴修左手手心浮現出一個有複雜符文的小型陣法,陣法已然行成,卻不見他使用出來,似乎有所顧慮。
思忖間左手被一隻冰涼的手握住,那手猶如冰塊,仿佛直接將寒氣凍進了心臟,凝固住了血液。
祁宴修眼眸一凝,詫異的看向手的主人,而那人也略微歪著頭打量著他,孩子氣般道:“大哥哥,這個陣法難道不是需要兩個人一起支撐嗎?”
顧離說話期間眼睛無意掃過祁宴修那脖頸,眼底露出驚豔賞之色,猶如在欣賞一件完美的藝術品。
兩人所用陣法可以淨化邪祟,惡靈,需要極其強大的力量為支撐。在這方地域不僅有大片怨鬼,更有顧離的死息印記。雖然這死息印記是顧離本人所創,可也難免不會抵製他的靠近。
顧離像是知道祁宴修的想法,他輕輕道:“死息印記不是傳言那般可怖,它隻是完成永遠無法見麵之人之間的心願而已。”
“那又為何傳聞會是那樣?”
“‘活人進,白骨現。生靈近,皆滅絕。’這些話不過是一些人故意抹黑我,我來曆不明,不服的人多了些罷了。”
後來顧離同他說清了這死息印記的作用,死息印記能短暫的引出活著的人的靈魂,並根據那人記憶找到其所思所愛之人。隻要魂魄不散,無論在何處,在何時都能引來見麵。
兩人合力之下,陣法不斷擴大,光芒萬丈,在陣法中的一切生靈頃刻間喜怒哀樂趨於寧靜平和,每個生靈身上發出不同顏色的靈光,那一道道靈光組合在一起,色彩斑斕。遠遠地看去,那是一道無比巨大的彩色光柱,光柱直衝天際,甚至穿破雲層飛到九重天之上。
那是六界之人都看得到的美麗絢爛,倒影在水中猶如星辰滿池。
原本死氣濃聚之地驟然變得綠草茵茵,枯木逢春,桃紅柳綠,蝴蝶飛繞,溪流淙淙,無不是一片生機盎然。
各界消息傳通迅速,很快幾界的人都知道鬼界同天界要永修和平。顧離代表的是鬼界,祁宴修無疑是天界,二人陰差陽錯間竟改變了流言,更有離譜的人把顧離必誅之的話硬生生掰扯成了必珍之。
無論外界、以後如何談論今日之事,事實就是事實。顧離依舊討厭天界的人,鬼界也依舊排斥天界,一來二去兩界漸漸的竟真的像是完全隔絕了。
隻不過在這隔絕的漫長歲月裡,顧離仍舊時不時的想起第一次看見祁宴修時,祁宴修那一副好骨架給他的悸動,他當時就在想這麼一副好看的骨架,活生生的完整取出,那必定是世界上最好看的藝術,完美無缺。
顧離從未知道思念竟是如此折磨人,從來沒有哪一刻他這麼想得到過一個人。
這些就是《天界奇觀》裡有關祁宴修、元樂衍的三個故事。
元宵心直口快,卻極重情義,尤其對他,更是關心備至。
“讓我看看缺胳膊少腿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