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時辰過去,南宮奕承看著下麵那群兩腿戰戰的人滿足的勾起唇角,心情似乎不錯。
終於他開口了,道:“平身。”
祁宴修的雙腿早已跪麻,起身時雙腿已經沒有知覺,就好像雙腿被截肢,沒有著地。
他捏緊褲腿,咬牙撐起身,雖略顯狼狽,但卻更加傲骨凜然。
這般模樣……
南宮奕承眼眸中閃過一次詫異,心中隱隱有些異樣。他細細看著祁宴修,眉毛、眼睛、嘴唇,與那人倒是有幾分相似。不多時再猛然想起那人的名字正是祁宴修。
思及此,南宮奕承心裡有了度量。他換了個方向靠著,姿態悠閒,隨意之至。
“祁,宴,修。”
南宮奕承一字一字的喊道。
“在。”
祁宴修沒有動,即便是腳下如針刺般疼。
南宮奕承輕輕笑著,從台階高處緩緩走下,他來到祁宴修麵前,俯身在其耳側道:“要說,臣在。來,給朕說一個。”
“……”祁宴修下意識偏過頭,躲開南宮奕承。
“怎麼?不想為朕所用?”
南宮奕承雖然是笑著,但不達眼底,總給人假笑的感覺。
祁宴修的眉峰微不可見得一皺。知道此刻該回答他,可心裡不知道什麼在作祟,嘴就像是張不開,喉嚨發不出聲一樣。
“看來丞相的兒子很不願意做朕的臣子啊。既然這樣,那就先不要出宮了,什麼時候想通了,什麼時候再出去吧。”
繞是再鎮定,祁見殊也忍不住回頭看了眼自己家的兒子。祁宴修恰好抬頭,與父親目光相接。
祁宴修從師以來,便知道自己的未來絕非是為人臣,同父親一樣。如今帝王這樣問他,他若是應承了,那麼以後這就是欺君之罪。
在兩難的情況下,以不變應萬變是為上策。
散朝後,待南宮奕承和一眾大臣走了後,祁宴修才離開。記起剛剛散朝時父親說的話,祁宴修不由扶額。
父親還真是放心將他一個人留在這皇宮裡。
看著陌生的環境,祁宴修愣了一下。想過皇宮很大,卻不料遠遠非他所料。
現在正值正午,太陽高空懸照,光芒照射在皇宮宮殿的金磚玉瓦上,閃閃發亮,刺目耀眼。
順著玉砌的台階走下,再跨過宮門,曲折反複,彎彎繞繞好幾次後,祁宴修終於看到的不是長廊,不是牆,不是路。而是一個類似花園的地方。
這個地方全然不受外界季節變化影響似的,有山有水,有花有木,好看至極,各種品種的植物都齊全。
在這百花爭豔中,更豔的是牡丹,獨獨吸引了祁宴修所有目光。
到底是皇宮裡的花園,不受四季影響,各個季節的花,隻要有想要的,必定能派人各地尋找,快馬加鞭的運過來。
花叢旁是一池塘,裡麵錦鱗遊泳,快活至極。祁宴修提起衣擺,儘量避免沾濕。那魚兒看見祁宴修忽然喜悅似的,成群結隊的遊到祁宴修麵前,浮上水麵,朝他吐起泡泡來。
祁宴修心中微動,指尖點在水麵上,一股舒服的力量從指尖散開,絲絲寒氣蕩漾開來,隻見金光閃閃的水麵瞬間起了一層薄薄的寒冰。
“嗯?”
結冰隻在水麵,未到水下,但僅僅如此就足夠讓祁宴修吃驚了。這場景總是有著熟悉之感。
“何人在此!”
嗬斥聲傳來,緊接著是一把長槍淩空而來。祁宴修抬眸,靈力刹那間顯現,拂雪劍出現立刻抵擋住長槍的攻擊。
兩相交戰下,不分勝負,祁宴修的劍詣本就超乎常人,能在這天下,這皇宮內遇見與他差不多的高手,實在是心情大好。
他想要知道這人的模樣,奈何陽光刺眼,眯著眼看過去,隻能隱隱看見是一個穿銀色戰袍的男子。
像是一個將軍?祁宴修心裡有了底數。收起了靈力,隻用武力較量。一番爭鬥後兩人對立而視。
兩人這才打了個照麵,祁宴修看著麵前呼吸有些急促的年輕將軍,想起父親說過在宮裡的隻有兩名將軍,是父子。那麼這個年輕的將軍想來就是那小將軍了。
而小將軍丁裴此刻想的卻是,這是哪家送進宮獻媚的男寵,竟大膽到破壞皇上的禦花園!
“你為何氣成這樣?”
丁裴眼裡怒火衝天,仿佛有血海深仇似的。於是祁宴修奇怪的問了一句。
“哼!”丁裴抱臂扭頭,很不屑的哼了一聲。
“……”
祁宴修也不爭論了,將拂雪劍收好後就要離開。
“等等。”年輕的小將軍突然喊住他。
“有何指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