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影一拳打了過來,祁宴修揮劍抵擋。偌大的拳頭帶著邪風將四周的物品吹得到處亂滾,飯桌上的菜撒了一地,盤子碎了一地。
兩相撞擊下產生強烈的氣流,眼看房屋就要倒塌,祁宴修喊道:“父親!母親!你們快走!”
“修兒!”江稚魚擔心得已是淚如雨下,豆大的淚珠不停滾落,死活不肯離開。
那是她的孩子!是她辛辛苦苦懷胎十四個月生下的,怎麼可以留他一個人?
相比之下祁見殊就冷靜得多,他從後麵直接打暈江稚魚,將人抱了出去,走之前叮囑道:“不要分心,打不過就跑,活著最重要。”
祁宴修沒了顧忌,全身靈力儘開,周身氣勢如虹。
黑影繼續嗤嗤笑著,幾番對戰下來,祁宴修顯然體力不支。這黑影打不死傷不了,毫無破綻可言,反觀他處處掛傷,若是再打下去指不定折在這裡。
那黑影明顯看出來了祁宴修的實力完全不足以與他對抗,明明是一團黑霧,祁宴修愣是在他臉上看到了何為不屑,何為囂張。
黑影又開口了,語氣惡劣至極:“想當年你打我跟打泥鰍一般,害我混得那般慘,如今你怎麼跟個慫包似的,窩囊廢一個,根本不值得本座動手。”
祁宴修聽完不僅沒有氣急敗壞的模樣,更是連個哼字都沒有,明明是手下敗將卻仍舊是一副勝利者的模樣,令人忍不住伸手扯下他這張虛偽的皮囊。
“你難道就沒有什麼想說的?”
祁宴修皺眉,打量了黑影好幾下,才道:“我從未見過你,無話可說。”
“怎麼可能!”那黑影無比震驚,又湊近了些,仔細查看下忽然開懷大笑。
“哈哈哈,好你個祁宴修,你也有今天!我說你怎麼弱爆了,原來是投胎成最沒用的凡人了!哈哈哈,天不亡我!沒了你,我看誰敢阻擋我征服六界!”
祁宴修雖不懂什麼六界,可光是征服一詞便已逆了天道。萬物皆有自己的命數,怎能被任意征服。
“癡心妄想。”
麵對祁宴修的嘲諷他也不惱,隻道:“祁宴修,你彆把話說的太滿。現在的你可有太多弱點了。癡心妄想這幾個字,你還是留著下地府去說吧!”
聽出此話隱藏著深意,祁宴修厲色問道:“你想做什麼!”
驟然間風雲突變,原本無月的夜晚竟詭異的升起一輪紅月,紅得滴血,那紅月越變越大,竟越來越像一隻眼睛!一隻血淋淋,布滿白色血絲的紅眼睛!
外麵傳來不知道什麼動物的聲音,這聲音光是聽著就令人毛骨悚然。再接下來是人的呼喊聲,奔跑聲,慘叫聲以及啃食聲。
祁宴修麵色唰的一白,躲過黑影衝了出去。隻見偌大的祁府屍橫遍野,紅色的雨水衝刷著屍體上的血肉,最後彙流成河。
在屍體周圍堆著好幾個人不人鬼不鬼的怪物,那些怪物正用那鋒利的指甲挖著人的軀體,嘴裡叼著從人身上活生生撕咬下來的肉,這是走屍,靈異錄中最凶悍的怪物。
祁宴修一瞬間紅了眼睛,他提劍一路砍殺走屍,一路尋找父母的所在。可那走屍像是砍不死殺不儘般,一窩蜂的衝到他身邊,攔住他的路。
祁府外,街道上,全是屍體,滿目的血,滿地的殘肢,耳邊充斥著怪物吞咽的聲音,連空氣中都彌漫著死亡與絕望的氣味。
祁宴修要找瘋了,沒有!都沒有!
“修兒!!”
是母親的聲音!祁宴修好似一瞬間恢複清明,他朝聲音來源看過去,是母親躲在幾塊木板下在跟他揮手,示意他過去。
江稚魚渾身血跡,祁宴修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正要過去,忽然一隻不知道哪裡潛伏著的走屍橫空而來,直直的撲向江稚魚。
鮮血濺湧而出,隨著一聲慘叫染紅了祁宴修整個世界,江稚魚擔憂的神情還凝固在臉上。
祁宴修一劍將走屍刺穿,牢牢地釘在牆上。他連忙將江稚魚抱起,用手捂住被咬出血的脖頸。
“孩子,我的孩子還那麼小,他才十四歲……”江稚魚抬手想最後再摸一摸自己的孩子,卻終究連話都沒說完。
“娘!!!!”
痛徹心扉的哭聲驚動了周圍的走屍,它們聞聲而來。祁宴修跪在地上,懷中抱著江稚魚的屍體,仰天痛哭。
四周的走屍越來越近,眼看就要找到祁宴修所在的地方,就在這時不遠處傳來一陣敲鑼聲,那聲音一聲蓋過一聲的大。很快周圍的走屍全都跌跌撞撞擁擠著朝那邊湧過去。
“修兒!好好活著!你有你的使命!啊!!!”
祁宴修本來絕望的心陡然一驚,他顧不得傷心,一把將拂雪劍取出,飛奔過去。
縱然他再快,也敵不過一路上見人就咬的怪物。怪物沒有人性,沒有意識,他不會顧忌那是誰的親人,更不會可憐弱小的生命,有的隻是無儘的殺戮。
祁見殊被成百上千的走屍壓住啃食,祁宴修親眼看著雙親慘死,承受不住打擊,腦海痛漲難忍,隱藏在心臟處的命石受到刺激而浮現出來。
額間神印乍現,再睜眼時已是冷漠一片。他利用命石中蘊藏的福星靈力灌入拂雪劍中,拂雪劍光芒越發耀眼,隻見祁宴修將自身靈力也調到最大,右手揮劍,一劍寒霜。
劍氣所過之處走屍神形俱滅,劍刃猶如白虹貫日,直直朝那輪血眼飛去,隻在霎那間那血眼便被重傷,很快消失在茫茫月色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