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夢裡是他五百年前靈力儘失,師尊說他執行任務時受了重傷,昏迷了許久。在沒有靈力的時候,他在門派裡挑水、砍柴、為同門做飯、洗衣裳。
沒有靈力的他留在九霄派也隻能算個廢人,做些打雜的活,偶爾沒事時能遠遠的看同門弟子上課。被發現了會被一些同門在下課時攔住嘲諷一番。
冬天在河裡洗衣裳要破冰,要將手浸泡在冰水裡,所以他的手往往是紅腫的,這些直到之後突破了金丹境界才好。
祁宴修覺得這一切都是在磨練他,使他的靈力儘快恢複,可有時候他還是會羨慕,會難過,會心情不好。
肩膀上略微有些沉重,祁宴修皺皺眉醒了過來,他看著身旁的人,原來是元樂衍。
“醒了?對不起,我吵醒你了。”
“你怎麼來了?”
祁宴修有些不想動,一直趴在桌子上。
“外麵下雨了,想見你就來了。你呢?怎麼不去床上睡。”
“臟。”
祁宴修換了個麵繼續趴著。元樂衍彎下腰,將人橫抱起來,肩膀處的披風掉落下來,滑到椅子上。
“你做什麼!”
祁宴修的睡意頓時消散幾分,直愣愣的看著元樂衍。元樂衍沒有說話,隻是將披風蓋在祁宴修的腿上。
“這裡不想睡那就去我那裡,隨時給你備好了屋子。”
祁宴修本就心情不好,也不想再多動了,懶散的躺著,整個人懨懨的。元樂衍不同於自己的冰屬性,他的懷抱很溫暖,驅逐了寒意。
走到門口時,元樂衍突然說道:“下雨了,腿疼吧。”
“……”
祁宴修扭過頭不再看他,這點陳芝麻爛穀子的事這元樂衍還記得。雖然每次下雨時腿是會有點癢,有點疼,可也不是特彆明顯,不足夠常常掛在嘴邊。
“你這腿還是因為我才落下的病根……”
元樂衍小聲嘀咕,祁宴修並沒有聽清楚,他困極了。
元樂衍沒有走人多的大道,走的是一條小徑,是元樂衍在無聊的時候親手一塊磚一塊磚鋪的。從自己的殿門口鋪到了祁宴修的褚塵殿。
當時祁宴修還問他做了什麼,沒想到元樂衍隻是笑嗬嗬說他鋪錯了方向。祁宴修看著早就凝固的泥土,一時間也不想說什麼,隨他去了。
小徑雖然是小徑,但絕對比大道遠,他為了避開人是繞了路的,因此祁宴修很少走,這還是他第一次“走”這條路。
財源殿。
每次祁宴修經過這裡,看見那金色的三個大字心裡都要顫一顫。這殿名寓意好,就是免不了有些俗意,更重要的一點是頗有些冒犯了。
“你也不怕財神怪罪。”
元樂衍輕輕一笑,道:“哪能呢,他不會的。”
“你就這麼篤定嗎?”
“怕什麼,就算怪罪不還有你嗎?你也算是他的大神官,難不成他還能忤逆你?”
祁宴修被這套說辭弄得不置可否,天界那套規矩他不知道,也不知道福神手底下有哪些神官,況且前世的他跟現在的他是兩個人。
“我已經不困了。”祁宴修沒有進殿,他現在隻想找個清淨的地方養一養神。
“彆啊宴修,哥哥我可是給你親手做了一碗湯圓呢,不吃好可惜。”
這話說的,祁宴修一門心思在湯圓二字上,哪裡留神元樂衍的用詞,他進了殿,果然在元樂衍的白玉桌子上看見了那碗湯圓。
祁宴修不是嘴饞的人,隻是好久好久沒有吃了,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呢?好像忘記了。
不過奇怪的一點是,元樂衍為什麼如此熟悉他,就連這碗湯圓也是,不是平常大多數人吃的那種。
“好吃嗎?”
元樂衍已經坐到了他的對麵,悠然的看著他吃東西。
這種熟悉的感覺讓祁宴修腦海中閃過一個畫麵,是元樂衍笑得不知死活的樣子。
“元樂衍,我們以前是不是見過?”
祁宴修眨了下眼睛,冷靜的看著元樂衍的眸子。
元樂衍一怔,眼底是藏了許久的悲傷。見麵不識,這對他是何其大的懲罰。這是在懲罰他沒有保護好祁宴修嗎?無論是在天界還是在人界。
“你以後就知道了。不過以前的事你不記得也沒關係,反正以前我也是這樣的。”
“嗯……”
祁宴修悶頭吃著湯圓,腦海裡回憶了所以記憶,仍舊沒有線索。
元樂衍注意到祁宴修竟是用左手吃湯圓,頓時察覺不妙,道:“有人傷你了。”
這句話可不是問句,而且直截了當的說了出來。祁宴修就是怕元樂衍這種反應,不過是一些淤紅。
祁宴修看了眼,淡淡道:“小孩子胡鬨罷了,不值一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