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知野一下子站了起來,麵色陰沉得可怕,他走下長階,穿著朝服,威嚴沉穩。可下一秒他就抓起跪在地上的人,眼底帶著猩紅,脅迫道:“說,把丞相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跟朕說明白!一個字也不許漏!”
那老臣嚇得渾身一哆嗦,連連稱是。
原來丞相看不過君主殘暴,草菅人命,肆意殺害臣子,於是不久前起兵推翻暴政,逼迫皇帝退位,誰知陣營中有人背叛,早就將一切計劃告知了皇帝,因而丞相當場被拿下壓入了地牢。
被關進暴君地牢中的人,很少有能活著走出去的,至少迄今為止沒有一個人能夠。
晦暗的地牢裡陰森恐怖,散發著黴濕味,又是冬天,裡麵冷極了。曾經風光無限、手握重權的丞相大人,此刻就被關在地牢的最裡間。祁丞相是王朝上下公認的好看,即使現在經受酷刑、渾身是血、頭發淩亂、狼狽不堪也難掩昔日風姿。
祁宴修穿著染了血的囚服無力地倒在乾草床上,唇焦口燥。他渾身疼極了,動彈一下都會疼很久。
守著裡間的是兩個侍衛,他們被任職到地牢長期守著這些窮凶極惡的犯人,幾乎沒有一點時間出去快活,連女人的麵都沒見過幾次,又值壯年氣盛,如今見到這麼一個大美人兒被壓進來難免心癢癢。貪婪的眼神時不時的在祁宴修身上流轉,口水幾乎要掉下來。
祁宴修已經被關進來十天了,十天裡每日都要經曆一頓鞭打,以及其他酷刑。那兩個負責施刑的人可謂毫不留情,恨不能將祁宴修抽得皮開肉綻,跪地求饒。可令他們失望的是,祁宴修當真是一聲不吭,這麼久了也沒聽見他說一句話。一來二去自然也沒什麼樂趣可言。
“你說他都來這麼久了,陛下也就來過一次,隻怕也不會管他了,那咱們還顧忌什麼?”
一個侍衛心癢難耐,迫不及待的勸著另一個人。
那侍衛有些猶豫:“可他好歹是丞相,這……”
“我說你怎麼這麼蠢,陛下已經下旨廢了他,他不是以前的祁相了!不過就是一個階下囚。你忘記了?陛下把他抓來的時候,還特意叮囑我們好好折磨他,不要讓他過得太好?”
“也是,那你注意點,彆像上次一樣把人玩死了,這次玩死了下次可就沒這麼好的貨色了。”
“知道了知道了!上次那個跟這祁相比,簡直就跟鬼一樣,誰他媽會有時間憐惜?”他說著露出垂涎之色,“可祁相不一樣了,穿著衣服我都想把他乾死!”
牢房的門鎖被打開,祁宴修下意識的睜開眼睛,像是意識到危險,他立刻警惕的回過頭。果然看見那兩個侍衛朝他走來,眼裡是藏不住的、明晃晃的野心。
“你們要做什麼?”
這是祁宴修第一次開口說話,長時間沒有進水,讓他的聲音有些啞,可還是清冷動聽,撩人心弦。
“做什麼?我的好美人兒,你要是乖乖聽話,把爺伺候好了,你呀以後就能少受些鞭刑!”
那侍衛說著就抓住祁宴修的腳踝,一個用力,將人直接從乾草床上拖到了冰涼刺骨的地上。
祁宴修吃痛,眉毛微蹙,整個人向下趴在地上。他渾身都是鞭傷,又少進食,根本沒有力氣起來。
一個侍衛猛地扳住了祁宴修的後脖頸,扯下他後背的囚服,大片玉色的肌膚露在空氣中。祁宴修渾身一抖,麵露憎惡之色,他怒道:“你敢!”
另一個侍衛見他如此繞到祁宴修麵前捏住了他的的下頜,力氣之大,簡直要卸掉他的下巴似的。祁宴修疼得張開了嘴,眼神卻淩厲至極,仿佛要將二人千刀萬鍋。
捏住祁宴修下巴的侍衛被他這眼神嚇住,心慌似的揚手重重扇了他一巴掌,白皙的臉蛋立刻腫了起來,嘴角滲著鮮血。
身後的侍衛已然脫下褲子,就在千鈞一發之際,一把長劍穿過牢房直接將那侍衛釘在牆上。另一個侍衛察覺不對,立刻放開了祁宴修。
回過頭正好對上顧知野俊美卻陰鬱至極的臉,侍衛慌忙跪下,求著饒命。
顧知野瞥了眼隨從的人,道:“把他們兩個的惡心玩意兒給朕割下來喂狗,再找幾個死囚關在一起,記住,讓他們好好玩兒,不要給朕一下子玩死了。”
“是。”
顧知野懶得聽那些求饒的聲音,他此刻滿眼心疼的看著地上奄奄一息的人兒,恨不能把心挖出來補償給他。
“你,沒事吧?”顧知野伸手想要抱他起來,卻被他一掌拍開。
祁宴修平靜的拉上自己的衣服,遮住露在外麵的肌膚。他趴在地上,側過臉,顧知野隻能看到他孱弱的後背。
“……”
顧知野沉默了,許久他道:“你要是還想殺死朕,在這裡死了可不劃算。”
祁宴修聞言僵住了,好半天他才緩緩道:“臣已經對陛下沒有任何威脅了,陛下為何這般不肯放過我。”
眼看祁宴修呼吸越來越弱,顧知野管不得那麼多,也顧不得他反抗,直接把人從地上抱起,從地牢一路抱回寢殿。
祁宴修被顧知野抱進懷裡,他聽著顧知野的心跳聲,是那麼的快。
為什麼?是著急了嗎?可我死了不是正合他的意嗎?
祁宴修暈了過去,再次醒來的時候看見的是那個冷酷殘暴的帝王疲憊的睡顏,此刻顧知野握著他的手死死不放,怎麼也掙脫不開。
“師尊……我錯了……你醒過來……”
暴戾的帝王可憐兮兮的求著什麼,祁宴修微愣,他也會會認錯嗎?
“師尊!”
顧知野從噩夢中驚醒,他見祁宴修安然無恙的在他身邊鬆了口氣,幸好隻是一場噩夢。
“陛下。”祁宴修抽回手,語氣冷漠。
顧知野這才意識到,原來噩夢還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