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店裡紅色的燈光、紅色的大床、紅色的紗帳,紅色的玫瑰花香味。
一個穿著紅色肚兜披著長發的窈窕女子騎在一坨白花花的肥肉上,纖細的食指用力按壓著,額頭上滲出星星點點的汗珠。
“還得是你,外邊按摩店的你這些小丫頭片子都太敷衍了,要不說還是自己的人用起來得勁!”
說著打開旁邊床頭櫃上一個暗紅色的盒子。
剛剛還笑容明媚的女子開始瑟瑟發抖,纖長的手指也停在了空中,心臟砰砰砰,薄如蟬翼的衣服起起伏伏。
紅得更加鮮、刺眼。
女子背上大大小小盛開的牡丹花,爭奇鬥豔,空氣中彌漫著血腥味,慘烈的哀嚎聲夾雜著狂野放蕩的小聲在這個昏暗的房間裡回蕩。
撕裂、啃咬,一次次揚起又一次次更加沉重的落下,暴風雨卷積著血色的泥沙,昏暗裡淒冽的疼痛夾雜著連綿的歡笑聲,悠長悠長。
“賈導、賈導萬歲……”
“好!好!再大聲一點……”
“賈……導……萬……歲……”
封建時代已經過去那麼久了,還有一些人打著藝術的幌子做著萬歲的夢,可悲、可歎。
“乖,下一部劇的主角還是你!”
又是一聲清脆的皮開肉綻聲,比窗外漆黑夜空中努力綻放的煙花更加耀眼,血泊中嗜血的玫瑰嬌滴滴的綻放,昂著高貴的頭顱衝著縹緲的未來。
熱鬨的不眠夜,該睡的沒醒、該醒的沒睡。
“小紅,明天你不用來了!”賈斯文一隻手整理著他被發膠粘得擎天柱似的三根頭發,另一隻手輕輕放在了葉一丹光潔白皙的肩膀上輕輕摩挲著,慢慢向下,撫摸著凹凸不平的玫瑰花紋。
“賈導”葉一丹放下手中的化妝刷,轉過身在賈斯文那布滿金黃色長毛的短粗胳膊上有意無意的碰觸著。
那沒有進化徹底的短粗胳膊要是肯勻幾根毛出來重在頭頂,也不至於讓頭頂搶了燈泡的風頭。
“那我的戲怎麼辦?我不累,為了藝術我做什麼都可以。”短短的一句話硬是讓葉一丹說出了江南水鄉小調的抑揚頓挫的韻律感。
“你聽不懂嘛!不讓你來你就彆來!下部戲還是你的。”賈斯文把葉一丹的手用力從身上扒拉開,像是在扒拉一隻蒼蠅、或是蚊子。
剛剛舒展鬆弛的臉也擰巴在了一起。
“姓賈的,你什麼意思?這是要撤了我的女一號啊!”
葉一丹也不再唱小調,拿出正兒八經的吵架架勢,把衣領用力往上扯了扯,遮住白雪皚皚中姹紫嫣紅的春色滿園,雙手懷繞放於胸前。
“彆給臉不要臉!和你好好說不聽是不?”
賈斯文徹底卸下了斯文的麵具,滿臉橫肉隨著說話的聲音一顫一顫的震動著,一邊說一邊用腳踹向葉一丹。
葉一丹光潔白皙的腿上留下一個個黑色的月牙和後背上的玫瑰遙遙相顧,訴說著彼此難言的痛。
“姓賈的,再說一句我不叫小紅,我叫葉一丹,你記著。”
葉一丹掙紮著從地上爬起來,咬牙切齒的說。
賈斯文一邊大笑,一邊向葉一丹走去。
葉一丹連連後退,直到整個人靠在牆上,退無可退。
散發著濃濃煙味的幾顆黑色的牙齒像嗜血的蝙蝠,用力啃咬著葉一丹修長的脖子,寒風戚戚,雪中臘梅放肆盛開。
葉一丹一邊用手推,一邊用腳踹,然而一切都是徒勞。
“禽獸,難道你忘了《歸期無期》的版權還在我手上,你當真不想要了?”葉一丹強忍著疼痛,一字一頓地說。
一陣清脆的響聲,葉一丹整個人倒在地上,臉上一個血紅的手印。
“想什麼呢?在你當上女主角的那一刻,版權就與你無關了,自己好好琢磨琢磨吧。你的女主角能一直當到現在,完全是因為你活好!”賈斯文一邊說一邊砸吧著嘴,似乎在回味著什麼,興奮的味道從嘴巴蔓延全身。
腳都邁出了門框,轉身說了一句:“葉一丹,這個名字晦氣,還是小紅好聽好記。”
葉一丹感覺全身像有無數隻螞蟻在蠶食啃咬著她,每一寸皮膚都很癢、每一根神經都很疼,五臟六腑拉扯著、糾結著,心慌慌的懸在半空中似乎隻需要一陣微風便碎的四分五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