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言跟著兩兄弟來到了昨日白澍讓她前去求救的那片木屋。
屋外,一個穿著青色襖裙的女人站在門口,一頭烏發用雪鬆枝簡單地盤了起來,幾縷發絲被風拂過,顏言聞到了和白澍身上極為相似的清冷香味。
看到蕭崢背著白澍,女人眉頭輕蹙,快步向他們走來。
“怎麼回事?受傷了嗎?”與溫柔的聲線不符的是,她的眼神清晰而銳利,無端讓顏言生出幾分戒備。
蕭崢被那樣的目光注視著,掂了掂背上的人,“沒什麼大事,確實受了點傷,現在無法行動,具體事情進屋再說。”
“對了母親,這位是小澍的救命恩人,顏言;”轉頭看向顏言,蕭崢繼續道,“這位是我和小澍的母親,白芷,你可以叫她白阿姨。”
顏言點了點頭,望向這位應該不及她一半年歲的母親,心裡有點彆扭,但還是乖乖開口:“白阿姨,我也不算是白澍的救命恩人,畢竟他傷成這樣的一部分原因也是為救我。”她並不想居功。
白芷的目光這才落在顏言身上,細碎的笑意透過彎彎的眼睛灑在她身上:“無論如何,還是要謝過姑娘。外麵冷,先進來說話吧。”
白芷招呼顏言坐在客廳的椅子上,顏言便簡單地將昨日的事情簡單描述了一遍,當然,略過了喂血的橋段。
白芷聽後,微微點頭,斂下眉眼思索片刻道:“既如此,還是多謝姑娘處置及時,”她爽朗一笑,“正好今日我有空,給姑娘露一手我的廚藝。”
將因疲憊而昏睡過去的白澍放在床上,蕭崢走出臥室,正好聽到母親的話。
“您可彆在顏言麵前吹牛了,哪次不是父親做的,您做的飯啊,”他說到這裡,便停下了,隻發出幾聲飽含深意的“嘖嘖”聲。
“怎麼說話呢!你膽子肥了哈!”剛剛還低眉淺笑的人此時已是一副氣鼓鼓的樣子,溫柔的聲音連威脅都沒幾分公信力。
顏言低頭輕笑。
“對了,父親在哪裡?還沒回來嗎?”
“哎喲,把他忘了,你快去外麵找找他,讓他知道一切安好,速速回來做飯。”白芷拍了拍大腿道。
蕭崢斜著眼睛瞥了母親一眼,顏言看懂了其中意味,大概是——“還不是要父親回來做飯。”隨即他便走出門去了。
“嘿這孩子——”白芷衝顏言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姑娘見笑了,我家這兩個男孩子沒一個聽話的,早知道應該要個小閨女的。”
“左右他們父親還要一會才能回來,我先去把食材備著,你是客人,本來不好意思讓你進廚房,但是你自己在此處也多少無趣,可願意與我一起呀?”她的眼睛亮亮的,仿佛篤定她不會拒絕。
事實的確如此。
顏言點了點頭,道了聲好,便隨白芷進了廚房。
“雪域物資匱乏,我們家裡也隻儲備了一些蘑菇和鹿肉,不如這樣吧,我們今天就將肉和菜串成串兒,架在火上烤如何?”白芷神色興奮,像等待認可的狗狗。
“好。”顏言笑著輕聲應道,左右除了血,吃什麼對她來說都一樣。
於是,白芷便端來一盤蘑菇,取來一把木簽,放在她手邊。
“喏,你來串蘑菇,我來串鹿肉,等他父親回來,便可以直接生火烤啦。”
二人於是開始行動。
“對了,小顏言,我可以這樣叫你吧,你怎麼一個人在迷霧森林呢,這地方對小女孩來說,很不安全呀。”
“嘶——”一個心緒不穩,木簽劃破了顏言的手指,她這才發現,這木簽是雪鬆製成的。也對,在這片森林裡,是顆木頭就是雪鬆,也隻有她這樣無處可去的人,才在最危險的地方求生。
多少年了,再沒人叫過她“小言顏”了,她幾欲落下淚來,母親,這一瞬間,她仿佛聽見母親在喚她。
“怎麼了?受傷了嗎?”白芷慌忙走過來,想要查探她的傷勢。
顏言慌忙將殷紅的手指藏至身後,在襖裙上胡亂擦了擦,而後才伸出光潔的手指:“沒傷到,您彆擔心,是我剛剛以為自己被紮傷了,這才大驚小怪。”
她一邊解釋一邊觀察白芷的神情,生怕對方察覺不對。
而白芷隻是點了點頭,慶幸道:“幸好沒傷到,不然我可是罪過大了,不僅讓客人幫忙備菜,還害你受傷。”
“沒事的,我們繼續吧。”顏言輕舒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