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據太後的脾性,不出一個時辰,鐘幼漁就該到國主麵前挨罵了。
被太後這事一鬨,鐘幼漁也沒了睡意,慢悠悠地收拾好自己,等待國主的傳喚。
然而等到天都黑了,國主那頭也沒有任何動靜。
“這可稀奇了,那老太太能這麼簡單放過我?不會被我氣糊塗了吧?”鐘幼漁難得良心發現,擔憂地問道。
“您還知道後悔啊?今早我可被您嚇壞了呢。”
“罷了罷了,事情都已經發生了,擔心又有什麼用。”鐘幼漁天生樂觀,煩心事不過夜。
過了三天,鐘幼漁都沒收到任何動靜,就在她都快忘記這件事的時候,國主那邊又有了新的消息傳來。
朔國使臣來訪,邀請長公主前往南花園小聚。
鐘幼漁疑惑,這朔國使臣與她何乾,她去乾什麼?
“陛下吩咐娘娘接待使臣,奈何娘娘頭風發作,有心無力。隻能煩請長公主替娘娘出席。”劉太監擠著笑,解釋道。
這麼一說鐘幼漁還真沒辦法拒絕,這確實是她身為長公主的責任所在。
“你先去,待我換身衣裳就過去。”
劉太監低眉順目道:“是。”
凝霜看著劉太監遠去才開口道:“這如妃從不分權,竟然願意讓您前往接待。”
“無所謂,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
鐘幼漁來到南花園時,鐘幼嫣已經到場,拉著臉不說話,看到鐘幼漁到來更是氣不打一處來,臉頓時黑得像鍋底一個顏色,毫不掩飾地撇過眼去。
鐘幼漁就喜歡把快樂建立在鐘幼嫣的痛苦上,心情愉悅地在國主左下席落座。
少刻,朔國使團也出現在南花園。
鐘幼漁抬目望去,便是一愣,還是熟麵孔,不就是將自己錯認成小賊的兩兄弟嗎?
傳聞寧王品貌非凡,這倒不誇張,他那麼仙氣飄飄地走進花園,無論男女都不由地將目光集中在他的身上,隻可惜身子孱弱,俊美的臉上沒有一絲血色,步履緩慢,看起來虛弱極了。
“啊!是那個小賊。”鐘幼漁本還打算當做互不相識,齊恕倒是先喊了起來,指著鐘幼漁,聲量如雷。
鐘幼漁抽了抽嘴角,忍著沒上去揍他。
“阿恕,不得無禮。”白衣男子喝道,又朝著鐘幼漁一作揖,“長公主有禮,沒想到我們又見麵了。”
這位白衣男子就是朔朝的寧王齊斂,那個大呼小叫的應該就是他的胞弟五皇子,毓王齊恕。
鐘幼漁假惺惺地起身回禮:“兩位王爺有禮。”
“原來你們已經熟識。”國主開口道。
“是,有幸目睹過公主風貌,令人難以忘記。”齊恕雖然沒大沒小,但是齊斂的舉止卻是文質彬彬、溫文爾雅,讓人挑不出一絲毛病。
這樣的品貌很難不讓人心生好感,席間氛圍其樂融融,就算是鐘幼嫣在這樣的人麵前也難拉著臉。
鐘幼漁撐著腦袋,強迫自己不打瞌睡,她本就不喜歡這種應酬場合,正打算找個借口開溜。
那齊恕就像是全程盯著她一般,見她起身,立刻說道:“傳聞長公主功夫了得,能否與在下切磋一番?”
鐘幼漁抬起的屁股又被凝霜摁回了座位上,她興致缺缺:“不了吧,你也打不過我,萬一磕著碰著,傷了兩國和氣。”
齊恕到底還是少年心性,臉色一黑,咬牙道:“公主果然如外界傳聞,狂妄的很啊。”
鐘幼漁臉皮厚,點了點頭:“外界說的是。”
齊恕大抵是沒見過這般的女子,一時無言。
國主不怒自威:“漁兒!”
齊斂也正色道:“阿恕!”
鐘幼漁朝著國主一行禮:“父王,女兒身體不適,先行告退了。”
話音剛落,花園的灌木叢裡傳出一陣陣窸窸窣窣的聲音,所有人的目光都聞聲望去,一隻巨大的老虎出現在灌木叢後,喉嚨裡發出嚇人的低吼聲。
“小黃!”鐘幼漁大吃一驚!
小黃有自己的山頭,有專人看守,除了鐘幼漁宮內的人,平日根本不見外人,怎麼會突然出現在南花園。
花園內眾人對於突然出現的猛虎皆是一驚,驚叫著四下亂竄。
鐘幼嫣驚聲尖叫:“鐘幼漁你什麼意思,竟敢將猛獸帶入宴會,到底安了什麼心?”
鐘幼漁根本無心理會鐘幼嫣的質問,她提高音量呼喊著小黃的名字,聲音中帶著嚴厲的警告。
然而平常極通人性的小黃竟然無視了她的命令,黃綠的眼睛直勾勾地盯著眾人,眼底隱隱冒著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