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這一鬨,天邊已經泛白,鬨哄哄的像白日市集一樣,吵得鐘幼漁頭疼。
雖說鐘幼漁沒捉到刺客,但是國主還是以功過相抵將她打發回了自己的寢宮。
國主見鐘幼嫣安然無恙,便率先回了宮。
鐘幼嫣撲在如妃的懷裡,眼淚掉個沒完。
“彆哭了!哭有什麼用!”
如妃嘴上罵著鐘幼嫣,但那雙微微上挑的眼眸卻纏著陰森森的凶光,恨不能將鐘幼漁撕碎:“長公主,今晚的事我記著了,你欺人太甚就彆怪本宮無情。”
鐘幼漁毫無畏懼迎上她的目光,眼裡如一團烈火將眼睛襯得亮堂:“隨便你,畢竟你們一家一向不知好歹。誰心裡有齷齪大家心知肚明,少在這給我放狠話。”
打也打不過,罵也罵不過,如妃果然被刺得說不出話來,一口銀牙幾乎都要咬碎了。
“公主,我們也回去吧。”凝霜急得滿頭是汗,及時出聲阻止了她們的爭吵。
“走吧。”鐘幼漁懶得和她們母女兩個扯皮,頭也不回地走了。
如妃牽著鐘幼嫣的手往她的寢宮走去,回首看了一眼鐘幼漁的背影,半眯著的眼睛頓時變得銳利森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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鐘幼漁睡下時天已經完全亮了,睡醒後就有些懶散,午時已過還磨磨蹭蹭地不願起身。
不過是一個平平無奇的早晨,凝霜卻極速衝進鐘幼漁的寢宮,氣都來不及喘勻對著鐘幼漁大喊道:“公主殿下……你快……快……起來梳洗打……扮……”
鐘幼漁就是受不了凝霜經常性的大驚小怪,沒什麼大事也咋咋乎乎。她在床上懶洋洋地翻了個身,又把自己裹成了一個蟬蛹。
“又怎麼了呀?白天可沒有刺客。”
凝霜拍著胸口讓自己不至於撅過去:“太後娘娘!太後娘娘來了!”
鐘幼漁猛地睜大眼睛,垂死病中驚坐起:“什麼!”
凝霜火速拉起鐘幼漁,喚來幾個宮人手忙腳亂地給她更衣梳洗。
要說鐘幼漁來到這個朝代以後最害怕的人是誰,除了太傅,就是深居簡出的太後娘娘。這個老人已經年過古稀,但依舊衣冠齊整,儀態端方,舉手投足之間都帶著一絲不苟的大家風範。
太後眼中的公主一定是鐘幼嫣那般的溫婉可人,琴棋書畫樣樣精通;
毫無意外不拘形跡的鐘幼漁必然是入不了她的眼,即使她容貌冠絕,這個老太太也從未正眼看過她。
隻會舞刀弄棍、不學無術,對太後而言就是眼中釘肉中刺,加之鐘幼漁到了這個年齡還留在宮中,在她眼裡,簡直是王室的敗類,丟儘了王家的臉麵。
事實上,鐘幼漁在她麵前從未有過任何失禮的行為,但是鐘幼漁與太後間夾了個如妃,那一切就變得微妙起來。
如妃是太後母家的人,所有關於鐘幼漁的傳聞通過如妃傳入太後的耳中,那就完全變了個樣,偏見一旦產生,就是很難改變的事。
久而久之,鐘幼漁也就放棄了改變太後的固有印象,反正她一年也見不到她老人家幾次,偶爾裝裝樣子就行。
太後娘娘不問六宮已經許久,能讓她老人家一大早就趕來寧福宮,必定與昨晚的事有關。
鐘幼漁冷笑一聲,這如妃一大早也沒閒著,這是尋了幫手興師問罪來了。
太後娘娘踏入寧安宮的時候,鐘幼漁外裳還歪歪扭扭地掛在身上,頭發還來不及梳,胡亂散著。
果不其然,太後本就嚴肅的臉頓時變得由青轉黑。
鐘幼漁聊勝於無地攏了攏頭發,福身道:“給王祖母請安。”
太後撇開目光不再看她,仿佛多看她一眼都會傷到她的眼睛:“你這個德行,是希望我安嗎?什麼時辰了,竟如此懶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