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你被下了藥又受了傷，身體還未恢複，養幾天應該就會好起來。”

鐘幼漁也是這麼考慮，倒也沒有太過擔心。

“如果不是李夫人，你性命危矣。”

“這次能得救真的要謝謝她。不過你們是怎麼知道我在李夫人這裡？”

“阿恕回來報信，我們帶著親衛立刻前往柳香樓，在巷口遇到了被百姓圍著的李夫人，她看起來十分焦急，一直護著馬車，我見她可疑，便上前查看，果然在馬車上看到了重傷的你。她似乎想帶你去看大夫，見我們尋你，便帶著我們來了她的府邸，為你找了大夫。”

“被百姓圍著？”鐘幼漁不解。

齊斂微微一笑，解釋道：“她原名叫做李蘭，與夫君是臨邊鎮有名的富商，經常接濟百姓，大半個城的百姓都受過他們的恩惠。她丈夫去世後，她依舊不忘初心，儘自己所能幫助窮苦百姓，在這裡有很高的威信，隻要她出現在城裡，都會引來百姓們圍觀。”

“怪不得，明明家財萬貫卻身著樸素，宅內也沒有什麼裝飾。”

鐘幼漁歎息，這麼善良的人，卻接連失去了丈夫孩子，這是何等的痛苦。

齊恕怒道：“沒想到一個小小城鎮，不僅又李夫人這樣的善人，也有王媽媽這般的無恥之徒。”

鐘幼漁一想到凝霜，臉色立刻暗了下來：“也不知道凝霜現在怎麼樣了。”

比起自己的身體，她更加擔心凝霜的安危。凝霜至今下落不明，如果她已經被王媽媽賣掉了那該如何是好。

“你彆太擔心，這次你們大鬨了柳香樓，他們必定傷了元氣，近期不會有大的動作，凝霜應該是安全的。”

“我們可以報官嗎？”

“你也探查過了，柳香樓裡並沒有藏人的地方，就算官府帶兵去搜，也找不到證據，還可能暴露你的位置，甚至連累李夫人。”

鐘幼漁沉默了下來，一時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鐘幼漁突然抬起頭，瞪大了眼睛：“我想到了一件事！”

“什麼？”

鐘幼漁仔細回憶著：“那日十分混亂，刀劍亂飛，可那王媽媽明明不會武功，卻一直沒有離開房間，而是待在角落裡，現在想想，似乎在守著什麼……”

齊斂一思索：“這是個很好的發現。那個角落裡說不定有什麼秘密，值得讓她冒險守著。”

兩人豁然開朗，事情似乎又有了一些轉機。

“我們決定今晚再去一次香柳樓，防止夜長夢多。”

“那我也……”

“你身體還未康複，就待在這裡等我們消息就好。”

“可是……”鐘幼漁還想說這些什麼。

齊斂打斷她：“沒有可是，你現在的身體走路都費勁，就算去了也幫不上忙。”

鐘幼漁泄氣地低著頭，她一直自詡武功高強，從未想到會有拖累彆人的一天。

齊斂像是看出了她的情緒，安慰道：“你做的夠多了，如果不是你，都不會有今晚的行動。我會派出最好的親衛，阿恕也會去，絕不會出現失誤的，你安心和我在這裡等著就好。”

鐘幼漁聽了他的話，心裡稍微釋然了一些，隻得點點頭。

*****

深更時分，齊恕率領親衛與齊斂打了招呼，幾人悄聲無息地翻出了院子。

鐘幼漁的身子還不宜吹風，隻能在窗口目送他們離開。

她情緒複雜，誰能想到一直站在最前麵保護彆人的自己，也有這樣將希望寄托在彆人身上。

齊斂猜中了她的心思，像她投了一個安撫的目光：“你已經做的夠多了，剩下的就交給我們吧。回去休息吧，明兒一早，凝霜就會回來了。”

“謝謝你們，讓你們勞師動眾。”

“你彆這麼說，這裡出了這種事，本就是臨邊鎮官員監管不力，我作為朔國的皇子，自然也要對這件事負責，待事情解決，掌握了實證，必定會對官員問責，也是給邊城的老百姓一個交待。”

身後突然的響動打斷了兩人對話，李夫人端著一碗湯出現在他們身後：“怎麼這麼晚了還不休息？你們二人身子都弱，可不能著涼啊。”

“多謝夫人關心。”齊斂溫聲說道，“天兒也暗了，你們二人也早些休息，我先行一步。”

等齊斂離開，李夫人將湯端給鐘幼漁，催促道：“快趁熱喝了，能讓你晚上睡得安穩些。”

“謝謝李夫人。”

“彆客氣，早點休息。”李夫人慈愛地替她拉好身上的大衣，替她關好窗戶。

鐘幼漁精神還是不好，喝了湯全身暖烘烘的，睡意也越來越濃，很快就睡了過去。

今晚陰雲遮天蔽日，將月光遮得暗淡，黑黑的天幕仿佛吞噬一切的黑洞，深不見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