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幼漁頓時怒火中燒:“張大人,這就是你所說的儘力追查嗎?你甚至連幾個犯人都看不住。”
“寧王妃此言差矣,這犯人想要自儘有的是法子,如何能怪罪到張大人頭上?誠如張大人所言,若不是昨日您大鬨府衙,這件事也不會發生。”
鐘幼漁怒極反笑:“果然不能指望你們。”
鐘幼漁指尖微動,齊斂斂眸,上前死死抓住鐘幼漁的手,不讓她輕舉妄動:“事已至此,隻能煩請王大人繼續追查了。”
“自然自然,下官必定全力追查,必不會讓這些賊人繼續禍害無辜女子。”
齊斂無暇與他們客套,強拉著麵無表情的鐘幼漁就出了縣衙。
冬天的夜總是格外漫長,白雪漫天,不見星子,迷茫了鐘幼漁的眼睛。
“你拉我做什麼,我今天就要弄死那三個混蛋!有事我自己擔!”鐘幼漁甩開齊斂的手,聲音在風雪中被撕的支離破碎。
“你冷靜點,你就算殺了他們,凝霜就能回來嗎?”齊斂的聲音就想二月飛雪熄滅了鐘幼漁的怒火,卻也讓她的心凍結成冰。
“如果把事情鬨大,讓官府注意到你,追查起來隻會更加困難。”
齊斂說得不無道理。
鐘幼漁捂著臉,聲音被寒風撕碎,“我和凝霜從來沒有分開這麼長時間,沒人陪著她現在該多害怕啊,也不知道她能不能堅持下來。”
“她知道你一定會去救她,你也要相信她會能堅持下來。”齊斂語氣沉靜,讓鐘幼漁也慢慢冷靜了下來。
“那我們現在怎麼辦?”
“還沒到絕境,不要放棄。”齊斂笑了笑。
*****
幾人回到客棧,天際才微微露白。
齊斂示意鐘幼漁再去睡一會。
鐘幼漁哪還有睡意,頂著黑眼圈搖了搖頭。
在李宅與柳香樓救下的姑娘大約有十多人,來自地北天南,不敢想象其中有多大的關係網,才能搜羅來這麼多人。
越想越令人心驚。
這件客棧已經被齊斂包了下來,讓這些姑娘暫住。
姑娘們被聚集在大廳,站在角落,怯生生地看著站在廳堂中的齊斂,誰也不敢向前一步。。
這些姑娘不知道是被什麼手段拐賣擄掠而來,每天都在擔驚受怕,一點小的動靜都能讓她們如驚弓之鳥。
這次突然講她們聚集在一起,每個姑娘的臉色都是惶恐不安,充滿了對未知的恐懼。
齊斂看著惴惴不安的姑娘們,露出如沐春風的笑容:“你們彆怕,將你們都聚集在此是有一些事想問問你們,事後就會將你們都送回家鄉。”
姑娘們聽到這話都露出欣喜的表情,人群裡都躁動了起來。
齊斂拿出一副小像,示意她們上前。
大概是齊斂的氣質柔和、語氣溫柔有禮,姑娘們漸漸放鬆了一些,小心翼翼地走向他。
齊斂指了指小像上的凝霜,問到:“這姑娘你們或許有見過嗎?”
姑娘對著小像麵麵相覷,紛紛搖頭。
鐘幼漁斂斂眼眸,失神地靠著牆角的陰影裡。
齊斂回望她一眼,將小像舉近一些:“你們仔細看看,任何線索都可以,無論多小的事都請告訴我們。”
整個廳堂默默無聲,姑娘們糾結地盯著畫,齊斂餘光注視著角落的鐘幼漁。
過了好半晌,一個姑娘慢慢舉起了手,小聲地說道:“我似乎見過這個姑娘……”
鐘幼漁像是久旱逢甘霖,突然又有了活力,快步走到那個姑娘麵前:“她去哪了?”
那個姑娘似乎被鐘幼漁嚇了一條,又開始哆嗦了起來:“我不確定,我不確定就是這個姑娘……”
齊斂扶著鐘幼漁的肩膀,將她拉開一些:“彆怕,我們不會傷害你,你說便是,我們會自己判斷。”
“這姑娘是前幾日的大半夜被帶來的,和其他剛被抓來的人不一樣,她不哭不鬨,就直直坐著,一直瞪著那些看守。我們身上不能留疤,看守不敢打人,也受不了她的眼神,沒幾天就被賣了……”
“賣去哪了?”鐘幼漁大聲道
那個姑娘的目光縮了縮脖子,輕聲道:“我隻聽到他們在說要去‘鶴山’,其他我就不清楚了。”
鐘幼漁不明所以,扭頭看向齊斂。
“朔朝確實有一個叫做‘鶴山’的城……距離這裡並不算遠。”
鐘幼漁眼神一凝,匆匆回了樓上,拎著行李就要走。
齊斂抓著她的胳膊:“你要去哪?”
“齊斂,謝謝你這幾天的幫助。”鐘幼漁撥開他的手,“但是你們官府不能給我一個滿意的回複,我隻能靠自己先把凝霜救出來再做打算。”
“你也知道他們手段很多,就算你武功再高強,又怎麼能保證能將凝霜救出來呢?”
鐘幼漁沉默了片刻:“總會有辦法的。”
“我既然答應要幫你救出凝霜,就一定會做到。我們今天將臨邊鎮的姑娘送回去,就出發去鶴山。”
鐘幼漁猶豫地看著他。
齊斂扶著她的肩膀,聲音如潺潺流水,帶著奇異的安撫效果:“相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