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隻得轉移話題:“凝霜怎麼樣了?”
齊恕回神:“你說那個幫忙開大門的姑娘嗎?她開了門就昏迷了,已經先送下山治療了,看起並無大概。”
“那就好。”鐘幼漁緊繃的神經終於完全鬆弛了下來,整個人身體一軟,差點摔倒在地。
一雙手快速地扶住了她的手臂,將她托起,一個低啞的嗓音貼著鐘幼漁的耳朵灌入:“沒事吧。”
一個高大的身影將她籠在黑暗中,略有些熟悉的嗓音讓鐘幼漁心裡一緊,再抬頭就對上了一雙淺褐色的眸子。
齊斂?
不,不對。
鐘幼漁不由得多看了那個男子兩眼,他與齊斂眉眼極為相像,一身玄服,眸子在月光下忽明忽暗,深邃不可測。
這熟悉又陌生的感覺,這也太巧了吧……
鐘幼漁愣在原地,甚至忘記了甩開那個男子的手。
“你們在乾什麼?”齊斂就慢悠悠地出現在了院子中,一身月牙色錦袍,踏著月光而來,矜貴清冷。
身邊還跟著一個畏畏縮縮的小老頭。
鐘幼漁這才回過神來,拂開那個男子的手,低聲道:“多謝。”
那個男子淡漠地點點頭。
“這次還好二哥來得及時,否則我們都沒辦法進入這個宅邸。”齊恕完全沒有注意到幾人之間的氣氛,快活地說道。
“二哥?”鐘幼漁一思忖。
晉王齊璟,朔朝二皇子。這個名字就算不是朔朝之人也如雷貫耳。
手握朔朝大半兵權,常年征戰沙場,自身武功了得,江湖一直傳聞齊璟的武功與隋兆不分伯仲。
這也太巧了……
鐘幼漁一直停留在齊璟身上的目光引起了本人的注意,他慢慢轉動眸子,回看鐘幼漁,那目光邃密陰霾,讓鐘幼漁不由得心中一顫。
鐘幼漁意識到自己的失禮,忙收回目光。
齊恕見齊斂過來,快走了幾步,一把揪過齊斂身邊那個小老頭衣領,將他甩在那些守衛的屍體上,那些守衛死相恐怖,嚇得小老頭吱哇亂叫,連滾帶爬地撲倒在齊斂的腳邊。
齊恕可不管他發青的臉色,冷冷說道:“魏縣令,我看您這手腳麻利的也不像有病的樣子,那是出於何種原因對這個地方不聞不問,任由鶴山變成現在這個鬼樣子。”
“屬下,屬下確實不知!”魏元德用寬大的袖子捂著臉,嗚嗚哭著,“鶴山這地方確實邪門,屬下一到這裡就臥病在床,誰知道屬下這一病,這外麵就變了天。”
“這種人,殺了便是。”齊璟漠然抬劍,似乎真的想了結這個人。
魏元德登時臉色煞白,看起來馬上就要暈過去。
“皇兄且慢!”齊斂開口道,“這件事尚未水落石出,怎可如此輕易取他人性命。”
“你是說我暴戾恣睢嗎?”齊璟麵有烏雲凝結,淺褐色眼眸染上陰霾,風雨欲來。
鐘幼漁敏感地察覺到齊恕下意識地捏緊了手中的劍,似乎想擋在齊斂前麵。
齊斂無知無覺一般朝齊璟作揖道:“臣弟絕無這個想法。隻是這魏元德乃朝廷命官,隻有當今聖上才有權處置,皇兄深受父王倚重,何必為了這個小人而落人口實。”
齊斂彎著腰低著頭,露出的後脖頸在銀白的月光下顯得脆弱的不堪一擊。
齊璟一挑眉,將劍丟在齊斂腳下,錚錚作響:“三弟所言甚是,是皇兄疏忽了。”
齊恕在鐘幼漁身邊悄悄鬆了口氣,將劍收入劍鞘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