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水原。
秋水原毗鄰南海,充滿靈氣,所有由天地間萬物化形而生的幻靈族居住其中。每隔三千年重複一輪血月,血月之夜赤紅色的月光籠罩整個平原。是幻靈族靈力的來源,但也同時是災禍的大門。血月所釋放出來的強大力量,除了能被幻靈族吸收,還會滋養平原上另一種生命,白怨靈。白怨靈由三界間所有怨氣所化,無形態,無意識,如同飄蕩的白色迷霧,在血月之夜吸收月光,成為巨大的霧陣遍布整個秋水原。若是心誌不堅者誤入其中,將被白怨靈操控,暴戾嗜血。
數萬年以來,秋水原依靠幻靈族族長稷盈所挑選的一眾將士,靠法力封印白怨靈,將其禁錮在倬雲山外,以保護族人不受侵害。隻是三千年前那輪血月,真正打開了幻靈族的地獄之門。
三千年前,夜色漸濃,猩紅色的月光從倬雲山脈間緩慢升起。秋水原的族人跪拜在屋前簷下,坦然的接受血月至純之力。稷盈帶數萬將士站在山腳下準備迎戰即將壯大的白怨靈。這是一直以來他們都在做的。但是這次不同,隨著血月而來的還有一個一身黑衣的男人,他麵帶青鳥麵具,站在倬雲山顛。
此人麵對數萬大軍,一言不發,已從未見過手勢施法,似乎在打開自己的胸腔,吸收這血月之力。
“你是何人,休要在秋水原作怪。”稷盈抽出佩劍,指向那人說。
那人並未回應,巨大的血月在他身後,他的衣衫隨狂風飄蕩,身體似乎在不斷吐納這月光之力,發出刺目的紅光。稷盈怕月出後形勢不利,便攜帶兩名將士一同飛身上前攻擊,隻見那人胸口肋骨儘開,露出跳動的心臟,紅色的月光如同血液不斷注入心脈。稷盈刺向那顆心臟,那人霎時間幻化出無數分身,難以辨認。
“來者不善,大家小心。”稷盈無法洞察此人身上的氣息,隻覺得氣場強大,怕是要來釋放白怨靈。
眼見血月完全升起,山外的白霧在黑夜中浩浩蕩蕩的升起,如同一座拔地而起的萬丈雄峰。稷盈趕緊回到山腳,帶著大軍一同布起結界,將白怨靈和那人一同封印在倬雲山外。
忽見黑衣人騰空而起,抬起雙臂,身後的白怨靈如同奔騰的雲霧,源源不斷的翻滾而來,包裹在他身上,成為他的鎧甲和武器。他揮起白怨靈彙成的長劍,指向稷盈,隨後一劍劈開數萬人共同設立的結界。
稷盈大驚,此人不知修行的是何等法術,竟能借助血月之力控製白怨靈,若是放他出去,必然肆虐秋水原,生靈塗炭。他派遣一支小隊回去通知所有族人躲避,自己與剩下的戰士一起,繼續修補結界,做好了決一死戰的準備。
可那人法力高強,隻需一劍便能劈開封印,無數白怨靈從縫隙中鑽入秋水原,如同狂風驟雨,來勢洶洶,難以阻擋。稷盈見局麵已難以控製,毫不猶豫隻身進入結界內,揮動佩劍與那人近身作戰。誰知那人毫無畏懼,麵色不改,隻手一揮便將稷盈推落山崖,跌落結界以外。稷盈支撐著身體起來,回頭看見眾將士全力以赴依舊難以支持。而此時山上之人仍在吸收血月光輝,力量不斷增強。
稷盈再次衝入結界,飛至與那人同高。
“你究竟是何人,為何要釋放白怨靈,你可知這白怨靈一旦失控,為害的不單是秋水原。”稷盈喊道。
那人暫且停下了手,側過臉來,青鳥麵具下兩個黑洞洞的眼睛直勾勾的盯著他。“稷盈靈主,這血月的力量無窮無儘,可惜啊,你們這群幻靈族所知淺薄,不懂得運用。”他的聲音沙啞沉悶,似是用法力變換過。
“這白怨靈非尋常法術能夠駕馭,不管你修煉的是何種邪術,都是為天地所不容,我勸你早日回頭。”
“哈哈哈哈。”那人笑了,雖然隔著麵具,但稷盈也不難看出他流露出的輕蔑神色。“天地不容?那我就做這天,做這地。除儘你們這群山妖水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