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罷,那人推出一掌,無數白怨靈彙聚掌中,稷盈側身躲過,也用法術還擊,隻是那人身上的白怨靈如同盔甲,將稷盈的攻擊儘數吸收。那人又出一掌,力量如疾風一般奔向稷盈,稷盈用手臂去擋,卻無力阻攔,正中胸膛。頓時間鮮血從口中噴出,跌落至山間崖壁。
結界外的眾人見靈主負傷,心急萬分,一時間散了心神,結界潰破,大量白怨靈湧入秋水原。
“撐住!”稷盈大聲呼喊。白怨靈從他的傷口進入,在心脈間不斷遊走,身體如被撕裂一般劇痛。他強撐著身體再次站起來,朝眾人呼喊,“撐住!秋水原需要你們!”
白怨靈入體,快速吞噬著他的靈力,稷盈知道再過不久自己將更難與此人抗衡。但他必須保護秋水原,想著族人正滿心期待的接受血月光輝,不曾想卻見到大量白怨靈湧入,秋水原此刻必然一片混亂,哀嚎遍野。他耳邊仿佛能聽見族人的哭聲,難以抑製自己的怒火,發出一聲撼動天地的呐喊。隻見一道紅色光芒從稷盈體內迸發而出,如同巨大的火球一般熊熊燃燒,在山巒之間倒影出一隻猛虎的身形。
“不好,靈主要用元神攻擊。”結界外的將士見到如此情景,驚慌大喊。
“撐住!不能停”一個少年走到隊伍最前方,穩定眾人再次施法修補結界。“父親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秋水原,我們不能分心。”
少年一臉堅毅,他的瞳孔中倒影出天際稷盈元神的熊熊火光,眼中淚水滑落,但他麵不改色,專注施法。眾人見狀,雄壯的軍心再次被點燃,一同加入戰鬥。
霎時間稷盈的元神落在黑衣人身上,將他周圍的白怨靈鎧甲燃燒殆儘,轉而直擊心臟要害。黑衣人沒想到稷盈會用自己的元神作為武器,沒有防備,頓時被強大力量衝擊,口鼻冒血。
此時天邊吹起狂風,翻卷著厚重的雲層遮蔽了血月光輝,黑衣人力量迅速減弱,見勢頭改變,便縱身翻入雲海,再不見蹤跡。
“父親。”那少年衝入結界抱出稷盈的身體。
元神消散,稷盈的身體如花草一樣輕,也如落英一般逐漸消散。他用最後的力量看著少年,“梏淵……好好保護秋水原……”
想到這裡梏淵渾身顫抖,他心中悲痛。父親為了秋水原犧牲了自己,但那黑衣人並未消失,三千年來不斷出現在秋水原,肆意掠殺獵捕族中孩童。但行蹤詭秘,法術高強,又有白怨靈護體。難以抗衡。自己雖接替父親成為秋水原靈主,但神秘人不斷作惡。秋水原人心惶惶,終日生活在神秘人和白怨靈的恐懼之下。他也曾上過九重天,向龍君求助,但龍君對他成見頗深,固執不願出手。
如今他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卒憂劍上。這卒憂劍據典籍記載,是幻靈族首代靈主邦屏所鑄,能斬殺世間一切生靈,包括白怨靈。隻是這卒憂劍在邦屏過世後消失蹤跡,數萬年間不見蹤影。梏淵多次尋遍整個秋水原,都求之不得。想著邦屏曾多次遊曆凡間,莫非是化作其他形態流落在凡間也未可知,於是他不得不隻身來凡間尋找,化名顧源。
幻靈族與凡間相隔南海,之間布有結界。由於幻靈族本就是由世間萬物化形,一旦不小心露出真身,怕是招致凡人恐慌,引發大亂,變幻凡人命數。龍族曾與幻靈族約定,絕不可踏足凡間。此次來凡間雖是犯了大忌,但為了幻靈族的安定梏淵不得不做,他用法術封印了自己的元神,以免被人看出幻靈族特有的赤紅色靈氣。
但在凡間滯留數年,尋遍各處,絲毫沒有卒憂劍的蹤影。眼見下一次血月時日將近,梏淵內心焦急。恰巧一日在陳錦苑探尋時看見一支發簪,在凡人看來不過是粗玉白骨,但梏淵能看到發簪散發著蔚藍色的仙氣。梏淵幼時曾與父親探訪過南海螭蛟族,認得這是螭蛟族的法器天吳簪,想必有螭蛟族人在附近。倘若能助自己一臂之力,或許尋找卒憂劍會事半功倍。
但梏淵對螭蛟族的了解不算太多,並不知他們此行目的。不知是敵是友,是否願意相助。若是直接還了天吳簪,萬一是敵不是友,恢複了法力與自己作對,豈不是自找麻煩。又擔心自己幻靈族身份被揭穿,會被螭蛟族拿住把柄,告上九重天,隻怕多生事端。思量之下還是隱瞞了身份,再觀察兩人後定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