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顧公子,你是浮光的朋友,我幫你是應當應分,並不要什麼回報。”喬香嚇得縮起了肩膀,猛然意識到自己逾矩。
“好了。”梏淵按住她的肩頭,將耳環戴好,“很襯你這身衣裙。”
喬香被這突如其來的親密舉動嚇得麵紅耳赤,耳根發燙,那鼻息似乎始終停留在自己耳鬢。麵前的男子容貌雋秀,相較於浮光並不遜色。但心中不斷浮現浮光的臉,讓她羞愧不安。正要說些什麼,突然窗戶外一聲響動,一塊小小的石子擊破窗紙,直直落在床腳邊。
“是誰。”梏淵疾步出門,卻依舊沒有半個人影。果然有人一直在附近跟著自己,但並無半點蹤跡,莫非來者不是凡人?那又會是誰,自己的身份難道已經暴露?梏淵思緒雜亂,不知尋找卒憂劍的大計是否會有差池。
“喬姑娘,你先回去吧。”這裡不再安全,喬香不宜在此處久留。“我讓茉莉送你。”
喬香正趴在窗上向外張望,並未注意到身後的茶盞化形為女子。茉莉走到喬香身邊,拍了拍她的後背。
“啊……”喬香被嚇了一跳,捂住砰砰直跳的胸口,“你從哪裡來的?”這茉莉總是神出鬼沒,叫她防不勝防。
“喬姑娘又說笑了,我一直在耳房,聽到公子叫我才來的。”茉莉笑著說,她也覺得喬香受驚時的樣子十分可愛有趣。
“是嗎?”喬香疑惑的看了看她。
“喬姑娘請吧。”茉莉給她引路。
“那公子保重,喬香先走了。”喬香向梏淵告彆,梏淵也鞠躬還禮。
見兩人走遠,梏淵回到房中運氣,試圖感知潛伏在周圍之人的靈氣。莫非是龍君知道了自己私來凡間,派人探查?若是如此為何不現身捉拿,還在等什麼呢?又莫非是神秘人跟隨自己來到凡間?不可能,神秘人以血月為力,凡間並無他所需要的東西。梏淵心緒雜亂,感知了一番毫無結果,反而白怨靈隨著氣息又擴散了一些,如火焰般灼燒著自己胸膛。
他咬著牙,吐出一口汙血,再次揮滅燈火運氣療傷。隻見漆黑寂靜的房中射出耀眼的赤紅色光芒,一頭猛虎的輪廓倒影在牆上。
霽月閣。
小樓寧靜,隻有清風吹過梨樹枝頭葉片沙沙作響。
喬香彆過茉莉,躡手躡腳的推開院門,想趁眾人不知趕緊回房。
“今日回來的早啊,怎麼不多留一會。”一個聲音從樹下傳來,嚇了喬香一跳。定睛一看,浮光正在樹下打坐,夜色中如同一塊磐石,紋絲不動。
“公子,你就彆嚇我了,我今日可被嚇了太多回了。”喬香說。
“夜黑風高,獨自出門,還有什麼事能嚇到我們喬姑娘?”浮光譏諷她。
“我……”喬香忽然想起梏淵的鼻息,一時間羞赧慚愧,又看見浮光深夜不睡等著自己回來,心中湧上一種報複的快感,但很快又被愧疚取代。兩種感覺在心中交織,難以平複。看著暗夜中的浮光,此時此刻她隻想做一件事。
“浮光……”喬香一個箭步撲向浮光,雙手緊緊抱住他。原本閉目打坐的浮光被她一下推倒,兩人臥在草地上。
“你這是做什麼?”浮光大驚。但懷中的暖意如同海底的暖流包裹住他,讓他感受到無比的放鬆和溫馨,於是不由自主的抬起手臂,同樣抱住了喬香。
“公子,對不起。”喬香抬起頭看他。四目相對,兩人的眼中都有情感流動。
“怎麼了,莫非在顧源那受了什麼委屈?”浮光見到喬香與茉莉一同回府,便知她是去了顧府。原本心中氣惱,明明白天已經纏著自己去過探望,晚上還不管不顧的自己跑去,難不成這顧源真有如此魅力讓喬香念念不忘?本想羞辱一番讓她難堪,誰知她撲入懷中,頓時間所有的話都化為雲煙,隻覺得回來就好。
“我……”喬香不知從何說起。與顧源的親密讓她感到愧對浮光,可看著浮光又不由自主的想起杏語,不知他與杏語你儂我儂之時是否也會如自己這般愧疚。定然不會,若是愧疚,又怎會成日流連曉春樓。想到這裡又怒上心頭,氣急敗壞的一把推開浮光。
“顧公子對我很好,公子多慮了。”喬香說完氣鼓鼓地走了。
浮光愣在原地,背靠著樹乾,滿腹疑惑。他不知道喬香為何頃刻之間情緒變化如此之快,懷中的暖意還未散去,淡淡的檀木香氣還留在衣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