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兔白又白-8 npc和玩家的極限……(2 / 2)

“我們還要走多久呀。”陸川疲憊地捶打著自己的膝蓋。

“誰知道呢。哼,要我說這裡的人就是壞,非要整出這種東西來玩我們,你們說,對嗎?”

“江穗”似乎在期待一個答案。

何昭搶先一步堵住了陸川欲開的口:“遊戲而已,來遊樂園不就得享受刺激。”

“江穗”好像並不滿意這個答案。

她繼續引導:“我就覺得這小鎮上的人都很可惡,我們都被耍得團團轉,現在還在這裡繞圈。難道我說得不對?”

就連陸川都察覺到了“江穗”的異常,更不用說何昭了。

江穗並不是一個說話不經大腦的人,更不會大剌剌地在一個隨時可能冒出其他威脅的地方,公然挑釁npc。

她,似乎在刻意引誘他們說出不利於npc的話。

這該不會是什麼精怪化形而來的吧,長得像江穗,卻是沒有模仿到精髓。

若仔細觀察,連小動作都有存心模仿的痕跡。

何昭沒有拆穿:“人家當我們是朋友,要是讓彆人聽見了多難過。”

一句話讓“江穗”啞口無言,甚至是有些愧疚。

何昭對上陸川遞來的目光,默然點頭,示意陸川不要多言。

這個江穗有問題。

應付過“江穗”,何昭又忍不住開始想那道突兀的聲音。

他原本以為他們被困在一個獨立空間裡。

如此一來,又怎麼會有其他聲音傳來。

那聲音太過清晰太過響亮。何昭知道就在不遠。

就好像,好像他們被關進了一個蚌中,四周除了鎖著他們的一個蚌,還要其他的蚌。

何昭單手插在兜裡,左肩背著的包裹裡,透露出熾熱的溫度,隔著布料躺著他的肌膚。

他連忙解下來。

兔草為何無緣無故在發燙?

江穗裹緊了自己的外套,老老實實跟在“何昭”身後。

既然她一直都在鏡子屋裡,說不準自己最初聽見的聲響根本不是幻聽。

沒有人走丟過,他們一直都在。

隻是他們與自己之間被隔起了一麵透明的空氣。摸不到,看不到。

即便能隱約感受到對方的訊息,也很快被擦拭乾淨。

究竟要如何做,才能打破這麵牆?

江穗赤裸裸的眼光落在身前的“何昭”身上。

他是這裡的唯一變動。

鏡子,可以是兩麵的。但是隻有一麵永遠是真,另一麵就是假。

這鏡子屋妄圖用和何昭一模一樣的假人來試探他們是真npc還是假npc,真是煞費苦心了。

可惜了,沒模仿到精髓。

所以在“何昭”又要開口的瞬間,江穗直接抬手緊緊捂住了他的嘴。

江穗驚慌地瞪大了眼睛,在自己的唇邊做了噤聲的動作:“你又要說什麼?我們這些天不是和大家相處得很愉快嗎,大家都是朋友,你可彆再胡言亂語。”

“人家不和你計較,我都要生氣的哦。何昭你怎麼變得這麼奇怪,你以前很體貼的。”

說著,江穗上上下下打量著他。

“何昭”僵硬著拍開了江穗的手,喉結滾動,眼神飄忽。

冒牌貨總是擔心有被拆穿的一天。

“何昭”沒有回應江穗,不過江穗卻沒想放過他,喋喋不休在他耳邊念叨著。

江穗低垂著頭,攤開手心,百無聊賴地掰著手指,嘴皮子就沒有合起來過。

她的大道理不斷,從白途一家的熱情,到小鎮居民的善心,再數落到“何昭”的妄言。

再抬頭時發現,“何昭”竟如一開始憑空出現般消失了。

江穗的視線快速掃視著四周,確信他真的消失了。

看來,隻要拆穿這些冒牌貨的目的,他們就會消失了吧。

現在隻要想著怎麼走出去就好了。

從她碰壁後,江穗就一直當隻縮頭鵪鶉,“何昭”往東她往東,絕不往西。

當時他們走得並非實線,再加上自己當時碰撞時也發現了那麵害自己出糗的空氣鏡子。

江穗閉眼感受著四周流動著的空氣,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若是盲人摸索般探尋,也是能走出這地方的,隻是怕要耗時許久。

“係統,我要兌換東西。給我看看你的商場裡都有些啥好東西。”江穗呼叫係統。

【宿主你終於又來光顧積分商城啦,現在宿主累計共22點積分哦。】

才22個積分嗎。忙活了這麼多天,才攢了這麼點?

江穗看著空癟的積分額度,心中多了惆悵滋味。

“係統啊,要不你發布任務頻率稍稍提高些唄?你宿主我一天乾四五個任務不是事!”

隻要積分到位了就好。這句話江穗沒有開口。

係統雲裡霧裡的,不主動為什麼江穗突然像是打了雞血一樣,不過多頒布任務,也是造福它嘛。

係統激情朗誦:【啊!多麼有活力的宿主!】

江穗白了它一眼,繼續對著商城裡的東西挑挑揀揀。

雖說大多數價格都在三到四積分,可比較自己的積分有限,用一分少一分,能省則省吧。

就它吧!

“係統,我就要這一盒火柴。”

江穗點著屏幕下了單,一小盒火柴自空中落下。

【我的宿主!本係統的商城裡這麼多好用的東西,你逛了這麼久就花了一分?】係統大大的問號。

江穗借機提出自己想加薪的要求,哀哀怨怨道:“你也知道,本來現在任務就不多了,一個任務才掙那麼點分值,我哪裡敢買,除非你願意給我加分。”

“當然啦,我沒有逼你這麼做。隻是個,小小的建議。”江穗大度道。

係統沉默良久,思考著。

江穗見目的達到了,也不再多話。

積分多攢著總是有備無患。

現在需要用到的道具都還是寫便宜貨,要是哪天陷入危險境地,耗儘家產都買不起道具那可就不妙。

呲啦——

江穗劃開一根火柴。

火苗如一隻金色蝴蝶,又似佳話裡的精靈,跳躍舞動。

火的光亮倒映在江穗的眸子裡,一顫一顫的。

縷縷青煙順著火蝶煽動翅膀而生,在空中遊走,尋著一道口,漸飄漸遠。

江穗動的小機靈奏效了。

既然她四周都還是一麵麵的鏡子阻攔,那麼就會有唯一的出口。

有出口的地方必然有風。

那麼這根燃燒的小火柴,就會帶著它的煙,引著自己走向終點。

星火搖曳,少女的身形沒入光亮中。

何昭他們自然也是猜出了問題所在。

不過他倆可就沒有江穗這麼幸運。

冒牌江穗消失後,何昭和陸川沒了她這個工具人的帶路,隻能慢慢摸索著走。

不過好在有兩個人,出錯的概率降低不少。

何昭站在陽光下,目光深邃地盯著鏡子屋出口的門簾子。

“我們,就這樣出來了?”陸川有些難以置信。

何昭側耳靜聽在他們之前逃出鏡子屋那些人的發言。

“李利,我早就說去做了他們,原本你不是一直持反對意見?現在倒也同意了?”

一個大塊頭的男人揮舞著拳頭。他隻著了一件背心,麥色的肌膚在陽光下熠熠發光。

肌肉男戲謔地笑著,似乎是在嘲諷李利先前的清高。

被他點名的人,正是戴著眼鏡的男人。

李利斜眼看了下何昭,歎氣扶了扶眼鏡腿:“你又在發什麼瘋?”

李利對他的話全然不知。

“你裝什麼啊,就在剛才,鏡子屋裡你親口說的。不是你是誰?”肌肉男顯然有些看不起李利。

何昭並未望向那邊,卻始終注意著那處的一舉一動。

原本蹲坐在花圃邊的女人聞言,不安地站了起來。

“孟勝耀,你在說什麼?你剛才不是一直跟著我,又怎麼可能和李利說上話。”

“你真的該收收自己的性子了,一直說什麼死啊殺的,你就不怕惹麻煩?”

她的語氣染上焦灼。

陽光打在李利的眼鏡上,白光恍惚。

“你怎麼走出來的?”李利沉聲問。

孟勝耀被女人凶了一番,火氣正旺:“還能咋走出來了,跟著你一路走出來的啊。結果你又突然不見了,我自己沒走兩步就到出口了唄。”

李利暗道不妙。他和女人對視互換眼神。

何昭了然於心。

看來這個孟勝耀,十有八九是遇到一個冒牌貨了。

偏生他還不知道收斂自己的性格,一點就著,正好著了道。

一人出事,恐怕整個小隊都要遭殃。

何昭深深地吐出一口氣,目光死死鎖住出口。

他所期盼的,終將發生。

一隻手先她的主人探了出來。

是江穗。

黑暗謝幕,璀璨芒星臨場。

究竟是江穗手中即將燃儘的火柴點亮了何昭的眼睛,或是因為其他,此刻都不重要了。

何昭壓製著內心的衝動,最後隻是輕輕將手落在她的頭上。

“重新見麵,挺好的。”

他的聲音有些顫抖。說不出的後怕如巨浪襲卷。

江穗還沒能多說一句話,陸川又咋咋唬唬地擠上前來。

不多時,鄧之遠和白途也出來了。

何昭礙於白途在場並沒有開口詢問各個人都經曆了什麼,隻是看到自己同伴臉上的輕鬆,想來都不會是個壞結果了。

相較於何昭他們這邊重聚的歡樂,李利那邊可謂是低氣壓。

白途掙脫開鄧之遠一直牽著他的手,小跑過去。

伸出一根手指戳了戳孟勝耀,嬉皮笑臉道:“哥哥,遊戲好玩嗎?”

何昭戒備地看著白途。

他是在說鏡子屋裡的遊戲,還是在說兔子小鎮這個遊戲。

“一路上……都還好嗎,沒有遇到什麼奇怪的事吧?”

趁著白途走遠的這瞬間,何昭還是沒能耐住問出口。

“至少,沒忘記我們苦心經營的人設。”鄧之遠回答。

江穗將背包解下抱在懷裡,疲軟地蹲坐在地上,有氣無力道:“就是走路走多了,真的挺累。”

嗯?這個包……剛才在鏡子屋裡的時候,還在發燙呢。

江穗說完話也沒等何昭他們反應,拉開拉鏈。

裡麵安安靜靜地躺著一株兔草,沒有任何異樣,似乎在鏡子屋裡,兔草發燙隻是江穗的臆想。

江穗還在發愣之際,白途的聲音傳來。

“哥哥,我很喜歡你,”白途自然地牽起鄧之遠的手,兩人似乎在鏡子屋裡建立了非凡的友情,“我們一定會再見麵的。”

這蔫壞蔫壞的小孩,又要做什麼幺蛾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