勤勉 “越滿師妹,我們到了。”……(2 / 2)

越滿很理所應當的成為了拚爹一族。

山腰環境清幽,早上的空氣格外新鮮,鳥兒站在樹梢上,炯炯地盯著學堂裡做的筆直的弟子們。

——越滿除外。

她正撐著桌子,懨懨欲睡,人不能逃過早八,起碼穿進修仙小說裡不能。

唐朝然丟了一個小紙團把她驚醒。

教導四族百科史的夫子正好抓到了兩人的小動作,擰著眉把兩人拎出去門口罰站。

“唐朝然!”越滿和他吹胡子瞪眼。

唐小皇子不是人生中第一次挨夫子訓了,對此駕輕就熟,他“嘖”了一聲:“要不是於謠姐姐托我關照關照你,我才費事理你!”

越滿挽起袖子就打算和唐朝然大乾一場,落課的鐘聲響起,夫子掐著點走出來,笑眯眯地看著他倆:“你們是知庸帶上山的那兩個孩子?”

大概是反派和男主莫名不和的buff在,唐朝然對謝知庸總是不太待見,他撇了撇嘴:“不是,我是於謠師姐帶上山的。”

越滿就仿佛讀書時代忽然被老師提問的同學,把袖子放下來,雙手背後,看起來要多乖有多乖。

夫子笑得更歡了,看不出年紀,但眉目很和善,她拿出兩個護身符一樣的東西,遞給他們:“我也當過知庸和於謠的夫子,又恰巧和知庸爺爺是舊相識,不過知庸不常下來看看了,以後遇見他記得替我和他問聲好。”

內門弟子也是有高低之分的,天賦是佼佼者中的佼佼者的,就能被掌門和五大長老選中,成為鎮派弟子,進山頂修習,以後成為正道的光,接替拯救蒼生百姓的大道,而天資稍欠一點的,留在距山頂一架渡梯的這裡,跟隨僅次於五大長老的長老們修習,以後除妖衛道,但總歸沒有那麼大的使命。

內門弟子要成為鎮派弟子,要經過鎮派考驗才有機會,唐朝然和越滿兩個半吊子出道修仙的,要補的功課多著呢。

“好的夫子。”越滿寶貝的接過,能和主角能拿同款,指不定是什麼機緣法寶。

見她財迷樣,夫子拍了拍她的腦袋:“這不是什麼寶貝,我平時針線功夫不錯,隨手織著玩的。”

行吧。

越滿還是小心翼翼地收起來了,目送著夫子走遠。

下了這堂課,就是自行修煉的時間了,越滿趕著回屋裡睡覺,懶得繼續唐朝然鬥嘴,打著哈欠走人了。

明淨宗的宿舍待遇不錯,是一間小小的個人間,越滿還在窗邊立了個小支架台,方便鴿子停靠,今天剛一推開門,她就眼尖地發現小白鴿乖乖停在那梳理自己的羽毛了。

越滿驚喜上前,取下竹筒。

“越姑娘,見字如晤。首先,很抱歉地告訴你,書上對謝知庸的經曆描述不算多,隻知道他父母早逝,他自幼聰慧,被掌門撫養門下,十六歲在論劍台上一劍聞名,成為這一屆最出色的弟子,慧極必傷,他這前半生,崇拜者追求者都不在少數,但天性冷淡,沒有一個說得上話的人,後麵入了魔,殺人成性,便更沒有什麼能說話的人了。

謝知庸入魔那天,天色陰沉沉的透不過氣。

而他冷著臉,身著的白衣早已染上了鮮血,暈開了一層又一層,他靜靜地垂眸,看著跪在他前麵求饒的眾人,隻覺得他們惡心。於是,他輕輕揮了下劍,刹那間,所有喊叫,哭泣,求饒聲都停了,有那麼一兩滴血濺到了他的臉上,往日如此愛乾淨的公子卻沒有理,感受著殘留的溫熱,忽而笑了起來。像蔑視螻蟻一般,繼續他的屠殺。

此刻的他,仿佛從煉獄出來的修羅,蒼生的鮮血順著石頭漫開,像開滿了血色曼陀羅。”

越滿幾乎不敢看下去,這段文字描述的,和那個雖然不近人情但是會主動出手相救,儘管冷漠疏離,但會喊好不容易到山頂的自己“越滿師妹”的謝知庸,屬實不像同一個人。

“當然啦,這些都是書上寫的,我看了你的回信,知道目前的謝知庸仿佛確實是個好人,當然也有可能他裝的!而無論是不是他的惺惺作態,為了回家,你都要儘快走到劇情中斷——就是他黑化的劇情不是嗎?最後,保護好自己!”

越滿舔了舔嘴唇,將信件仔仔細細地疊好,思緒飄到了天邊,她在現實世界也是自幼喪親,從小在福利院長大,後來讀書,實習,一切都過的順利且平淡,但她愛這樣平靜的生活,她渴望回去,但又聖母心發作見不了謝知庸黑化,世界毀滅,血流成日那一日。

真煩!

越滿瞌睡蟲都沒有,坐在窗邊揪頭發,想對策想得腦子都大了。

*

“聽說師姐上次小考取了第二,實在是可喜可賀!還聽說師姐最近堪破了除邪劍法第八式,更是雙喜臨門!恰逢後山的梅花開了,於謠師姐要和我一起去看看嗎?”

書信上這麼寫著,末尾還畫了個可憐巴巴的小狗。

於謠看了一眼,有點忍俊不禁,緩了半天,到底打算回信。

唐小皇子一生不缺愛,不懂得怎麼追人怎麼討女孩子喜歡,就隻會一昧地送新奇玩意,送小紙條約出來看風景。

他也清楚於謠目前心中隻有大道,沒把窗戶紙捅破,隻說是師弟孝敬師姐的,委實讓姑娘不知道怎麼回應。

於謠是個木頭,以為唐朝然是借賞梅向自己討教,坐在庭院取了筆剛想怎麼回,就遇見小考第一的得主,猶豫片刻,她終究開口:“謝師兄。”

謝知庸隻是順路,見她喊住自己,微一頷首,對方麵露難色,謝知庸以為對方是有道法討教,提步過去:“何事?”

於謠將信遞給他:“我不善與人交際,唐師弟言語之間,似乎是想向我討教,隻是,除邪劍法不適合新入門的弟子學,我要如何回才不傷害到師弟。”

謝知庸皺了皺眉,他也不與人來往,但師弟師妹鮮少找他求教,難得一次,倘若不說些什麼仿佛不大合適,於是,他看著紙條,沒發現什麼不對勁的,謹慎開口:“既如此,你不如說最近事務繁忙,於事不便,他既然看你繁忙,等過段日子再問起你,他於劍術定有增進,學除邪劍法正當好,屆時再指教他便是。”

於謠聞言,一想覺得師兄的說辭相當得體,不愧是小考得了第一的。於是,她鬆下心:“那我就這般回他——話說回來,越師妹也常給給師兄寫信嗎?”

越師妹是個話嘮,謝師兄定然是和她聊多了方有點經驗,於謠心想:越師妹何時給我寫信呢?

“沒有。”謝知庸很快地回話:“她為何要給我寫信?”

竟沒有嗎?於謠吃驚,接著解釋:“唐師弟說的,他和師妹是我們帶上山的,我們和他們之間的感情定比其他師弟妹親近深厚些,寫信往來是很正常的事情。”

謝知庸回想片刻,發覺自己確實隻帶過他們上山,同門師弟師妹中,他們也確實和自己更親近些。

“可能課業忙,越師妹入道晚,鎮派試煉若想取得好成績,要費不少功夫,師妹一時忙忘了也正常。”於謠寫完信,晾乾,這封還沒送出去,又一封來了。

“於謠師姐方便下來一趟嗎?不是我想見師姐了,實在是,越滿得了風寒。”

這次末尾畫的是可憐巴巴、裹著被子的越滿。

——畫的實在有點醜。

於謠心疼地歎了口氣,將信件的內容亮給謝知庸。

“越滿師妹定是複習課業太勤勉,得風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