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有受傷?”接替老頭的馬紮,坐下來問。
“沒有沒有,”越滿一口氣將薑茶喝完,喝太急了,回味有些辛辣,嗆得她皺起臉。
謝知庸於是笑了下。
“師兄會變冰嗎?”越滿想了想,開口問。
“會,要乾什麼?”
越滿驚奇地看著他:“臘八吃冰,來年一整年都不會肚子疼,師兄也太孤陋寡聞了。”
“這樣啊,”謝知庸點點頭:“那我不會。”
越滿:……
“深冬天寒,夜晚更甚,倘若是真的,吃冰或許能保你來年不會腹痛,但不用或許,我能保你今晚就肚子痛。”見她又焉巴著,謝知庸解釋。
越滿還沒來得及詭辯,老頭端著兩碗粥走進來:“什麼吃冰?誰要吃冰?淨騙小孩的東西!”
臘八粥色澤鮮豔,粥水粘稠,放的料還多,一口下去,又暖又甜。
老人家是個嘴閒不住的主,一邊看他們吃一邊嘮著閒話。
越滿吃人嘴短,一邊往嘴裡塞粥一邊十分積極地應和他。
謝知庸就很安靜,聽著兩人一來一回,偶爾問題拋過來的時候會回上幾句,大多時候在默默喝粥。
越滿不喜歡紅棗,碗裡剩了一堆,被老頭揪著耳朵要她吃完:“紅棗益氣補血,怎麼就不吃呢?”
“很奇怪的味道。”越滿被他數落,不情不願地撿起紅棗,很不甘心地吃了。
老人家這才眉開眼笑,從櫃子裡找出幾瓶傷藥,塞給他們。
越滿拿著傷藥,感激涕零地表示自己還能再吃幾顆紅棗,被老頭拿著掃把恐嚇著趕出去了。
老人家睡得早,不再留他們了,越滿站在院子門口和他道彆,把草藥綱目遞給他:“爺爺,臘八粥很好喝,無以為報,這個送給您。”
老頭神色奇怪地看她一眼,還是接過了,小聲嘟囔:“你要是直接給我十兩銀子,或許我還會高興點。”
越滿:彆提這事!
謝知庸說要找個東西,過了好半會才過來,手裡提著一盞紅彤彤的小燈籠,還是兔子狀的,做的很活靈活現,憨態可掬。
越滿高興,蹦到他身邊:“師兄是去找燈籠了?”
“出穀的路有些難走,你當心。”他把燈籠遞給她。
越滿小心翼翼地接過,好奇問:“爺爺家還有這個?”
“小時候的中秋節,我和他一起做的。”謝知庸答道。
越滿握著燈籠的手更莊重了。
“師兄和爺爺不大像。”越滿想了想,還是說:“他性子急,師兄就慢悠悠的,但都很溫柔。”
大抵是第一次被人誇溫柔,謝知庸愣了下,才露出了一點很淡的笑意:“我們也不是親的,隻是他把我收養了而已。”
“啊,”越滿呆呆開口,心想,完蛋啦,這不是哪壺不開提哪壺嘛。
她還沒想好繼續說什麼,兜頭就被蓋了件披風,是她自己的。
披風臟了,越滿隻好換下,謝知庸大抵是用了仙術除淨,披風已經被弄乾淨,還散發著一點點涼涼的很乾淨的味道,像雪的味道,雖然越滿也覺得雪是沒味的。
“謝謝師兄。”她笑著說。
臘八的月亮不圓,卻亮,路上偶爾會有騰出來的樹枝,謝知庸走在前麵,會用劍柄把它們掃開。
終於出了穀,接下來的路越滿就會走了,她將燈籠還給謝知庸:“謝謝師兄,師兄臘八快樂!來年順順利利平平安安。”
謝知庸沒要,說送她了,越滿於是寶貝地收起來。
謝知庸又露出了那種猶豫的神色,越滿這次也沒說話,靜靜地等他。
“我還是覺得吃冰不合適。”他說,拿出一枚小小的冰,很小,放在掌心:“但你可以看看。”
冰是小兔子形狀的,雖然雕得不大可愛,但勝在袖珍,小小的,莫名的合了越滿的眼緣。
“也祝師妹臘八快樂,順順遂遂,無憂無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