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滿皺眉:“怎麼了?說話。”
鄭弛咽了咽口水,才有了點膽子,他找回自己的聲音:“後麵、後麵、紅的……”
“什麼?”越滿和唐朝然一齊回頭。
身後黑黢黢的洞穴裡,一雙發光的紅色顯現出來,看得人膽寒。
察覺到被人發現,那隻凶獸踏著步子出來,越滿能感受到地麵微微的顫動。
那隻凶獸有兩隻尾巴,上麵還有突出的倒刺,通身金黃,像豹子,見了他們,舔了舔自己的利爪,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朝他們揮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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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於謠收到看守水牢的弟子的傳音,立馬用靈力在秘境裡探尋了一番,果然有厭哀的氣息。
那隻厭哀還有兩尾,是很凶悍的妖獸,她一個人處理不來,馬上傳音給了掌門。
她憂心秘境內的情況,不再耽擱,把控製秘境進出的發盤交給其他弟子,就閃身進了秘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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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爪子下來,三人均堪堪逃過,厭哀又一爪子飛快下來,唐朝然護他們兩個撤退,抵擋厭哀攻勢,且戰且退。
“師、師、師妹,”鄭弛嚇得兩股戰戰,幾乎要站不穩,扒拉住越滿的袖子:“唐師弟還能抵擋一陣,你先護我離開吧。”
越滿聽到這話簡直想把鄭弛腦子掰開看看,她甩開袖子,語氣不善:“師兄想活命的話就先走吧,我留下來幫唐朝然。”
鄭弛見勸說無果,拉不到人來保護自己,為了小命要緊,連忙跑了。
越滿提劍上去幫忙。
她和唐朝然沒多少默契可言,但所幸,唐朝然大抵是有點主角光環和實力在的,和那凶獸勉強打個五五開。
唐朝然見她逐漸體力不支,落了下風,開口:“我引那凶獸去沼澤片,那地有個囚陣,把它困在那處。秘境內和外界溝通用不了傳音符,你先出去找長老。”
說完,他身形一閃,刺了一劍就退。
越滿見規勸不了,把身上所有的符咒都交給了唐朝然,她吸了吸鼻子:“唐朝然,你從一數到三百,我肯定會帶人回來救你的!”
唐朝然一愣,笑了下,身形飛快,他大聲喊:“一,二……”
厭哀原地轉了一圈,嗅了一下,眼睛直勾勾地盯著越滿,看得她心底發毛。
好在,厭哀看了一眼她,大抵還是疼的,馬上追著唐朝然去了。
越滿四肢發軟,卻不敢耽擱,就要往秘境出口走。
沒曾想,走了幾步,身後一陣罡風,帶著猛獸的怒吼,她卻像是斷了線的木偶,失去四肢的掌控力,被定在原處一動也不能動。
越滿閉上眼,等待疼痛的到來。
出乎意料又好像在意料之中,她被人從身後鬆鬆的環住,鼻端是一片清涼,她好像被一片雪花,輕輕地卷起來。
情急之下,謝知庸隻能抗下這一掌,他一隻手擋住越滿的左耳,另一隻手伸過去,遮住她的眼睛。
他說:“彆怕,師兄在。”
越滿便什麼也不能看到,也不能聽到了。
這很像他們第一次見麵,越滿想,隻是那一次,謝知庸沒有受傷。
謝知庸念了個訣,他的劍便從劍鞘裡飛出來,橫擋在厭哀的麵前。
周圍不知道什麼時候圍來了一圈骨雕,大抵是被之前那隻骨雕的腐肉所吸引,它們盤旋在空中,發出哀叫。
護著人找了塊安全的角落,謝知庸緩口氣,壓下喉間的腥甜,順手塞給了越滿一顆藥丸。
沒等越滿開口,他便在周圍下了一串禁製,越滿一愣,想伸出手去碰他:“師兄我可以幫忙的。”
謝知庸也跟著一怔,在開口之前他露了一個很淡很淡的笑。
越滿不知道他為什麼笑。
可是他說:“我在了,師妹不需要去碰那些臟東西,師兄定能護你平平安安。”
越滿紅了眼眶,她又往前撈了一把,禁製燙得她指尖發紅,卻總算夠到了謝知庸的袖子。
那片布料抓在手裡,光滑得好像鬆一下手謝知庸就會走掉,他的唇邊有一點血,映在他臉上像落了血的雪花,昳麗非常,卻又格格不入。
他也好像是一片雪花,就算曆經風雨,被衝刷得隻剩下丁點,落在人身上的溫柔永遠是淡淡的。越滿忽然很想跨過那些風雨,去接住這片雪花。
於是她開口。
“不是的,”嘴比腦子快:“我也想保護師兄的。”
剛一出口,越滿就反應過來了,怕自己又說什麼奇奇怪怪的,她眼神堅定:“我可以對付骨雕的,而且,這是我的試煉。”
“我本來有一點怕的。”
“但是有師兄在的話,就算是對付那些骨雕。”
“我也不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