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個?”於謠跟著念了一聲,有些納悶,很快又輕輕笑出聲:“好像是個富貴人家的小公子,打獵受傷了,身上一堆金銀玉佩,我當時不敢說,其實硌得我很疼。”
唐朝然前麵還一樂一樂的,聽到後麵的話一時燥得臉紅,富貴人家小公子唐朝然立馬決定回去就把那些沒有用的玉佩全解下來。
樹葉沙沙作響,光透過它們的縫隙照下來,樹葉跟著落下,唐朝然接住那片葉子,希望它們不要弄臟師姐。
*
按照謝知庸說的,越滿給於謠傳了傳音符。謝知庸剛剛和厭哀決戰完,臉色蒼白了一點,他的白袍上也沾了血,混合著厭哀和他自己的。
吃了那顆藥丸,越滿感覺肺腑都舒服起來,在謝知庸的一點點幫助下,成功處置了兩三隻骨雕。
剛剛和骨雕廝鬥中她還分神去看了眼謝知庸。
謝知庸的劍使得出神入化,雖然受了點傷,他卻跟沒事人一樣,提劍,刺出,每一招都乾淨漂亮。
厭哀不是一般妖獸,和謝知庸打得局麵五五開,最後厭哀的尾巴橫掃而過,謝知庸不避不讓,一劍揮出,直取厭哀心臟,最終劍刃上淋漓鮮血,厭哀落地不起。
但是謝知庸也被它帶倒刺的尾巴掃過,白衣滲血,看起來像雪地裡的紅梅。
越滿有點擔心,畢竟謝知庸的模樣看起來確實很淒涼,她上前去,幫謝知庸抱著劍,謝知庸看起來有些虛弱,沒有說話,讓她把劍抱著了,一前一後地出了秘境。
“師兄怎麼會來?”呼吸到外麵的空氣,越滿剛剛七上八下戰栗的心終於鎮定下來。
謝知庸忽然靠近。
越滿心一窒,說不上來的感覺全都堵在心口裡,發悶發酸。
謝知庸遞給了她一張帕子:“臉上。”
越滿後知後覺發現和骨雕戰鬥的時候臉上是沾了血的。
她急忙接過,用力蹭臉。
謝知庸看了她幾眼,沒忍住,開口:“彆這麼大力,沾點溫水。”
“哦哦,好。”越滿回話,不敢看他的眼睛。
她正奮力擦臉,餘光掃到有人靠近,戒備地抬起眼。
是鄭弛。
鄭弛冷哼一聲,沒搭理她,直直地看著謝知庸:“謝師兄罔顧同門性命,還自詡明淨宗首席,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謝知庸沒有理他,隻當他是團空氣,激得鄭弛更氣不打一處,他推搡一把:“謝知庸我在和你說話,你眼裡有沒有我這個師弟!”
謝知庸終於抬起眼皮看著他,眼裡沒什麼情緒,像凍了很久的寒冰,看得鄭弛心底一怵,他低聲嘟囔:“一個撿來的棄子,也和我叫板。”
越滿隻覺得腦子嗡得一聲,像所有神經都被切斷了一樣,她不敢看謝知庸此時的表情,上前一步推開鄭弛:“臟東西彆來挨謝師兄的邊。”
鄭弛和越滿本就有舊仇,聽她維護謝知庸,氣急敗壞:“狼狽為奸。”
“我看你才是賊眉鼠眼沒安好心,不知道哪個臭池沒關好放你出來了,”越滿雙手叉腰,拿出社會主義青年的措辭:“謝師兄不理你是懶得搭理你,多和你說一句都掉價,最近天冷了,你土蓋厚點。”
鄭弛被眾星捧月慣了,沒見過越滿這種路子的,連著吵了兩架都沒贏,氣炸了肺,扭頭就走。
越滿看準時機,喊:“鄭弛你東西掉了!”
鄭弛低頭看,發現被戲耍了,回頭狠狠盯著他,一時不察,被凸出的樹樁絆倒了。
越滿真誠開口:“掉的東西是你的臉皮。”
見謝知庸一瞬不瞬地開口,越滿深怕他批評自己,搶先一步,雙手合十:“師兄你不能批評我,我是替天行道。”
謝知庸一怔,有些無奈地彎了眼睛:“沒想批評你。”
越滿見他真不打算批評自己,就放心地批評他起來:“我知道謝師兄為人不屑和鄭弛這種人浪費口舌,隻是,有的人你讓他一分他便進一尺,我料想師兄是來搭救我的時候遇見鄭弛的,他肯定讓你護他出去了吧?”
謝知庸沒想解釋的,隻是越滿準確無誤地猜出來了,他一頓,沒說話。
越滿見他不搭話,更加確定了幾分,她背著手,繞著謝知庸走來走去,嘴裡說教:“師兄做的沒錯,是鄭弛不知好歹,師兄不要和他一般見識,往後也是,要是有人冤枉了師兄,師兄也要為自己說話。”
說到這,越滿停了下,想了想:“算了,我知道你是悶葫蘆,這樣吧,你告訴我,我一定幫你說話,誰讓我是樂於助人心地善良的師妹呢……”
話音落一半,她撞上謝知庸,又聞到了那股冰雪涼涼地味道,越滿忍不住吸了一口。
謝知庸看著她,眼睛很黑,就要把越滿吸進去一樣,他很認真地回:“好,樂於助人心地善良的師妹,我記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