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關 他站在燈火裡,護著她的另一側。……(1 / 2)

直到於謠背著唐朝然出了秘境,長老們才姍姍來遲,留下來清理邪穢,謝知庸和於謠更著去幫忙。

越滿嘴裡含著妙春堂小童塞給她的藥丸,無不惆悵地想,謝師兄的傷口還沒來得及包紮呢。

唐朝然躺在擔架上,一直樂嗬地傻笑,越滿看了他那副傻樣,放棄和他討論厭哀的出現。

按理說,這種妖獸不應該出現的,就算是為了給主角唐朝然送經驗值,可最後為什麼真身反而留在了她這裡?

她不認為自己對這個世界的反派有什麼威脅。

哦,這個世界最大的反派大概就是中道黑化的謝知庸了。

想到謝知庸,她的思緒又和一些斷了線的風箏一樣,不知道飄去哪了。

*

議事廳內,各長老立在兩側,掌門捏著手上的妖丹出神。

他們無不麵色凝重而蒼白,身上又穿著自以為很仙氣的白袍,倒像什麼大型奔喪現場。

掌門雲乘略一揮手,讓謝知庸和於謠下去了。

“厭哀怎麼會從水牢出來?”一個胡子飄飄,略年長的長老質問:“看守水牢的執刑堂都是乾什麼吃的?”

執刑堂的長老是個暴脾氣,聞言陰陽怪氣:“平日裡有什麼仙草法寶的,也不見江長老這麼想著執刑堂。怎麼?出了事動不動就拿執刑堂問罪?”

江長老在的峰負責分發各峰各堂資源,一向油水最大,平日裡沒少占便宜。聞言,麵色不虞,又不想被掌門知道這些醃臢事,隻能麵色如鐵地吃了這個啞巴虧。

底下鬨嗡嗡的,吵得雲乘心煩,他沉沉開口:“厭哀怎麼會出來的,自然要查,隻是……”

他頓了頓,補充:“隻是,厭哀被知庸除了,各位也該注意自己的爪子,彆伸太長了。”

眾人麵色一僵,偌大個議事廳刹那間安分下來,無一人言語。見狀,雲乘又緩了神色:“諸位放心,若是真能飛升,我們這些活了幾百道行的,自然是一個都落不下的。”

各長老底下不知如何腹誹,麵上卻都笑笑,故作活絡地附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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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屋裡隱隱約約地傳來“篤篤”地聲音。

孟神醫又塞了一把藥草進去,謝知庸坐在一旁,垂著腦袋靜靜地幫他碾藥。

“傷得有些厲害,所幸老頭我還算有點本事。”他洋洋得意地說。

“謝謝爺爺。”謝知庸回神,應了聲。

“走什麼神?”孟神醫蹲下來,手指夾了根藥草:“喏,這根還沒碎。”

“沒注意。”謝知庸眼神閃避,這樣說。

老頭嗬了一聲:“這根是我剛塞進去騙你的。”

謝知庸:……

他抬起眼:“我在想厭哀怎麼會出來,水牢巡值的弟子不至如此。還有前些日子那個黑衣人,許久沒有出現了,弟子們也沒遇到過奇怪的黑霧了,但是……”

他話還沒說完,就被老頭打斷:“你今年幾歲?”

謝知庸納悶,但還是老老實實回他:“二十二。”

“你也知道是二十二?你七歲養在我這十五年,我還不至於連你搪塞我的話都看不出來?”

被戳穿了,他麵色仍然很淡,這是手上的動作漸漸停了:“不全是搪塞您的話。”

“是一點點,很奇怪的事情。”

老頭吹胡子瞪眼,伸手搶掉他手上的藥杵,一邊碾一邊漫不經心問:“每回都這麼說——什麼奇怪的事情?哪個妖魔又出來了?你就瞎操心,和你爹娘一個樣,滿腦子都是天下蒼生,真煩人。”

謝知庸頓了頓,總體上找不出不對的地方,但還是很小聲地替自己辯解了下:“這回不是。”

“我覺得好奇怪,”他抬起頭,看著遠處,樹枝上歇了一隻蝴蝶,它振翅欲飛,很像越滿頭上經常帶的那隻簪子。

他低聲說,聲音細微幾乎聽不清:“有時候,”

“心臟跳得好重啊。”

*

好不容易過了宗門大考,越滿跟放飛了的風箏似的,這個逗逗那個師姐,那個又和一些長老嗑瓜子聊天。

快快活活地到了年關。

今年的新年不回皇城過,越滿隔天就想去唐朝然一起下山去集市逛逛給越才海他們寄些新奇玩意。

唐朝然對此早有打算,他手上甩著錢袋,得意洋洋:“我早就想好了,特地找了於謠師姐下山熟熟路。”

越滿“昂”了聲,乾脆也拽著林曉曉,一行人下山。

山下有個小城鎮,因借著仙山和明淨宗的庇護,沒什麼大災大難,民風淳樸,南來北往的人很多,一到節日格外熱鬨。

越滿被紅彤彤的糖葫蘆吸引興趣,買了幾串,和大家分著吃。

於謠鮮少吃這些東西,握著簽子,有些謹慎地小口小口抿上麵的糖霜。

“師姐,”越滿晃蕩了下手裡的糖葫蘆:“糖葫蘆裡麵是山楂,吃完了糖霜再吃很酸的,像這樣。”

她說著,咬下一大塊糖葫蘆,塞得嘴很滿,還要堅持開口:“一起吃才酸甜酸甜的。”

於謠有些靦腆地笑笑,學著她,咬下了一塊,酸酸甜甜的味道進入,讓人莫名心情很好。

唐朝然在前麵相中了一支簪子,喊著師姐過來試,越滿和林曉曉跟在後頭,他又欲蓋彌彰地清了清嗓子:“表姐和林師姐也挑一支吧,我出錢。”

越滿不和他客氣,一下就相中最貴的那支,看到唐朝然掏錢袋,笑得眼睛都眯起來。

林曉曉說夜晚的集市才精彩,會有雜耍、花燈很多新奇的活動,是以他們晚上在附近找了家館子解決問題。

越滿扒拉著二樓的窗台,看底下形形色色的人。小販的叫喊聲很大,討價還價的聲音也很嘈雜熱鬨,她後知後覺有了點過年的氛圍感。

視線一掃,看到了江如歌。

她打扮得很精致漂亮,但是過道的人太多了,為了不弄亂衣裙,她隻能小心地回避,耷拉著臉,看上去不大高興。

越滿不由笑出聲。

唐朝然驚奇:“你又看到什麼好玩的了?這麼高興?”

越滿趕緊把窗掩上,含糊地否認。

不再追究,他們熱熱鬨鬨地吃完了晚飯。

於謠這次下山還有要事,明淨宗與山下藥館有經營,明淨宗給藥館不時供給些丹藥。她這趟下來,順便將藥給藥館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