議事堂內,氣氛一時很是尷尬,底下的長老不敢說話,連頭也不敢抬,怕怵掌門的黴頭。
掌門麵色凝重,沒有開口。
於謠和謝知庸一大早就被喊過來,不明白發生了什麼,也噤聲不言。
掌門皺了許久的眉頭,終究悠悠開口:“藏書閣昨夜被人潛入,對方盜取了我派守了多年的珍寶。”
於謠一驚,沒料到是這麼大的事情。
掌門頓了下,繼續說:“巡視弟子發現那邪崇身影,不敵,負傷,醒來後察覺到對方身上濃烈的魔氣,而藏書閣內,也有魔氣,我用玄天鏡探查到,指向是鴻城伺機而動的妖魔。”
鴻城是與魔域相接的一個邊陲小城,城內有招風堂坐鎮,倒也勉強算相安無事。隻是月前,於謠回報的招風堂謊報弟子喪命一事,著實讓他們起了疑心。
加上這次的藏書閣的魔氣,仿佛一切,冥冥之中都在指向鴻城。
隻是魔族不是……?
掌門回神,終究是下了令:“知庸,你和於謠去趟招風堂,務必把事調查清楚,至於珍寶,一定要拿回來。”
謝知庸和於謠領命,兩人剛要出殿,掌門的視線又在謝知庸身上逗留了一下,還是補充道:“我記得上次招風堂的事情,也有朝然的調查,那是個好孩子,這次帶著他一塊去吧。”
於謠步子頓了下,猶豫再三,還是回:“掌門,鴻城偏遠,妖魔橫行,唐朝然入門不足三月,尚無自保能力,望掌門三思。”
雲乘麵色僵了下,似乎沒想到於謠會質疑他的決定,但還是強扯出笑:“朝然根骨不錯,又身負龍氣,福澤深厚,自不會出事,於謠,我竟不知你如此關心師弟。”
聽出了掌門不容置喙之處,於謠還想再辯駁一下,被隔壁的師父拽了下。
他瞪了於謠一眼:“彆說了。”
於謠皺眉,偏過頭,卻終究沒再說什麼。
*
越滿在院子裡新做了個秋千,正蕩著玩呢,就見林曉曉風風火火跑回了自己宿舍。
越滿好奇,偷偷跟著她,卻見她一言不合開始收拾包袱。
她納悶,出聲:“師姐是要去哪裡麼?”
林曉曉沒注意到她,咋聽她出聲,被嚇一跳,退了一步,不自在的碰碰鼻子:“我就簡單收拾下東西。”
“是麼?師姐自那日集市回來就心不在焉的,莫不是欠了人家很多銀子?”越滿將信將疑地看著她,猜測。
林曉曉趕忙否認,又找了個新的話題:“誒,唐朝然好像才是真的要出遠門那個,他領命和於謠師姐謝師兄一起去鴻城調查事情。”
“什麼?!”越滿震驚,心裡嘀咕,此行不但有男主女主,還有反派,莫非是到了關鍵劇情,隻是,筆友說的明明是在柳城啊?
見她沉思,林曉曉更覺話題轉移得很是成功,她把她推出門:“彆的不說,就你和謝師兄的關係,不得好好和他告個彆?”
“那自然是要告個彆的,”越滿還在想事情,話說了一半才反應過來:“什麼關係啊?師姐!”
你不是毒唯嗎!越滿怒。
“哼,”林曉曉有些陰陽怪氣:“初到明淨宗時,是不是咱倆最好?上至師父在什麼地方藏酒,下至後山的雞把蛋下在了什麼地方,我可是都告訴你了。結果謝師兄一出現,好了,你就巴巴地跟著做小尾巴了!你說,是不是?”
哪跟哪啊,越滿頭疼,暫時把自己剛剛想的事情拋之腦後,她趕緊安慰林曉曉。
林曉曉不需要她的安慰,她娘心似鐵:“好了我要收拾東西了。”
言罷,門毫不猶豫地在她麵前關上了。
越滿正唉聲歎氣,一會才反應過來:師姐這招轉移注意力,使得當真是妙。
*
謝知庸從習劍庭出來,就在梅花樹下,蹲著一個毛茸茸的團子,他無奈,收起劍走過去,把團子身上的雪拍了下。
團子轉過身,露出越滿的腦袋,她本來打算等謝知庸的,沒想到太陽怪好,蹲著蹲著就睡意朦朧。
她打著哈欠,眼裡閃著淚光:“師兄早。”
不早了,日上三竿了已經。謝知庸心裡補充,麵上還是回了一句:“早。”
“聽聞師兄明日要和師姐一道去鴻城,”越滿揪著衣角,擠出幾滴淚:“我爹有個伯伯的兒子的表哥的阿姨的鄰居的妹妹,就住在那,我也想跟著去看看她。”
謝知庸看著她,有點笑意,又帶著點無奈:“是誰來著?”
越滿:完蛋,說不出第二次一樣的了。
她正咬著唇,不知道怎麼糊弄過去,謝知庸就往她掌心塞了張手帕:“是你爹的伯伯的兒子的表哥的阿姨的鄰居的妹妹。”
失算了。
越滿想著,胡亂拿帕子抹了下眼淚,期期艾艾地問:“所以我能一起去嗎?”
謝知庸看起來八風不動:“不行。”
“啊,”越滿失落:她都想好了,那什麼鬼筆友的話不能儘信,沒準就是鴻城呢,都把行李收拾好,準備和主角團一起走了,誰知道謝知庸拒絕。
看出越滿的失落,謝知庸想了想,說:“鴻城危險,妖魔鬼怪眾多,而且荒蕪冷僻,沒什麼好玩的,你若是想出去玩,等我回來,可以帶你去汴城,那裡四季如春。”
“汴城也想去,鴻城也想去。”越滿嘴快,想起林曉曉說的,跟在他後麵把頭一點一點的:“我就是想當師兄的小尾巴。”
謝知庸忽然停下,越滿一時不察,撞到了他的脊背,又聞見撲鼻的雪味。
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