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程盛卻突然掏出了一把匕首,目光猩紅,拖著那隻殘腿,踉蹌往後退著,並凶狠大吼:“趙天成,你也要跟王力那個賤人一樣這樣對我嗎”?
“王力?你見到了王力?,他怎麼樣了”?
“他當然是為自己的行為付出了代價”。
王力手中的那把匕首看上去材料很好,如今隻分散著幾片血跡,厚薄不均的血霧與細細的血絲粘連在一起,覆蓋在匕首被取出時衣服摩擦的血印上,最後由上自下彙集於刃尖。
任誰都無法想象,這把匕首曾完全沒入一名叫王力的腹部內,拔出時刀把處都浸滿了紅色,可見使用者用了多大的力氣。
看到這把帶血的匕首,趙天成忍不住懷疑,“你把他...”。
“是他自己不小心摔下去的,不是我推的,那些怪物一瞬間把他撕扯得四分五裂,哈哈哈,他活該,哈哈哈”。
明琅看著程盛發瘋狂笑,往日的同學在自己眼前由於自己的原因四分五裂,怕是受的刺激不小,現在正是下手的好時機,明琅想。
正當明琅準備悄悄移過去時,已經有人先下手了。
尖利的笑聲戛然而止,程盛的身體軟倒在地上,露出了他身後的身影,正是一直站在門口附近的賀錦。
“你太吵了”,穿著矜貴的男人麵無表情地整理著自己的袖口。
“還不快把他扔出去”,賀錦抬起下巴提醒還在愣神的趙天成等人。
“哦,好的好的”,終於回過神來的趙天成等人連連應道,完全沒發現被賀錦指使有什麼不對,畢竟現在把隨時有可能狂化的程盛扔出去才是重中之重。
可是還不待他們接近,一陣咯吱咯吱古怪的聲響從程盛身上傳出,像是骨節錯位的摩擦聲,他要變異了!
明琅大驚失色!
快把他扔出去,明琅急切吼道,可是無一人敢上前,就連一向膽大的賀錦,居然也站在原地一動不動,明琅隻能快步過去,爭取能在陳盛徹底變異前把他弄出去。
熟悉的骨節錯位聲接連響起,“程盛”在眾人的眼中緩緩撐起身體,但是他並沒有完全站起來,而是像動物一樣四肢都趴在地上,骨折的右手詭異的支撐著,瞳孔變白,嘴唇大張留著血水。
來不及了!
明琅隻能眼睜睜看著原本一個活生生的人在他眼前變得親友不分,恐怖異常。
歪歪斜斜支撐起身體的“程盛”卻能以意想不到的速度攻擊向離他最近的趙天成,趙天成狼狽的側摔在地逃過一劫。
可他身後的人躲閃不及,被“程盛”咬住肩胛前,明明應該全是骨頭的位置,卻怎麼甩也甩不開。
“啊啊啊”,震耳欲聾的慘叫回蕩在空曠的體育館,讓所有人的內心蒙上了更深一層的陰影。
慘叫聲漸漸淡去,咀嚼聲卻一直存在。
明琅看的額上直冒冷汗,這樣下去不是辦法,喪屍力大無窮,電影裡都說爆頭才能徹底除掉它,可是這裡沒有槍械,更何況這曾經是自己的校友,在沒有出死亡證明前誰下得了手?萬一隻是暫時失智呢?
明琅猶豫的同時,完全沒察覺到地上的“程盛”已經停止了動作。他突然暴起撲向斜前方,站在那個位置最靠前的明琅隻感覺眼前突然一暗,來不及反應,血盆大口就已近在咫尺。
可能是時間太短暫,明琅眼前並未閃現生前的某某片段,他隻是感覺心跳仿佛停止了跳動而是在痙攣。
直到賀錦把它踢飛出去,站在了明琅的身前,明琅尤感覺有一種身在雲端,角沒落地的虛浮感。
在喪屍飛趴在地之後,完全不知疼痛般再次猙獰過來,被賀錦一個飛躍跨在身後,雙手用力,最後屍首分離,被賀錦跟地上的傷員打包一起扔出去後,明琅都沒反應過來。
一套動作,那叫一個行雲流水,許是明琅不用擔心生死,站在製高點譴責彆人的人類的本性有點冒了出來。
賀錦剛剛分離“程盛”看起來竟沒有絲毫猶豫,非漠視他人生死之人不可為之,他難道就不會有一點點愧疚嗎?
這可是正當防衛,理智又告訴明琅應該這樣想。
一場風波就這樣過去,眾人都是身心俱疲,漸漸的都睡著了。
隨著腦袋無數次滑下胳膊,明琅的意識終於逃離了周公。
明琅一個激靈看向窗戶,半遮光的窗簾亮了一些,還未回升的溫度,讓明琅推測此時應是淩晨六七點的樣子。
一夜無聲,撥出去的報警電話仿佛石沉大海,饒是明琅早有心理準備,此時也不免心涼了半截。
他環顧四周,發現大家還沒醒,旁邊的高羽田躺在了地上,未出冬的天讓他此時抱緊了身體,周遭的人同樣圍在一起取暖。
可是,看著周遭,明琅內心湧起一股深深的違和感,不對勁,太不對勁了!
是賀錦,他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