勇氣如同乍起的潮水般席卷你的心頭,你抬頭望向裡卡多,那雙摯情眼眸中藏著星光點點,你最愛的笑容就那麼綻放著,歡呼雀躍的心謹慎地想要把暗藏已久的感情托之於口,可話到嘴邊,你卻咽了回去。
潮水沒有能越過理智的高牆,你也隻能臨時轉變了話題的方向。
“怎麼,是打算讓我幫你搭配比賽前的幸運戰袍嗎?”你動作自然地端起桌上的菠蘿果汁喝了一口,低垂的眼睫掩飾了眼中的倉皇。
“這也算是一個理由吧,”年輕的男孩也說不清自己心中為什麼會陡然升起一股遺憾的情緒,相同的感覺似乎曾經也出現過,隻是這一次他依舊沒有搞明白自己想要的到底是什麼,隻能順著你的話繼續。
“我需要你,西婭,”裡卡多衝你眨眨眼,你的心跳停了半拍,看著他,整個人都有些怔忡。
“一個大西洋的距離還是太遠了,我的朋友。”
裡卡多鬼使神差地補充上了後半句,儘管從你的表情上看不出任何端倪,甚至你還笑著說明自己很快就會買一隻手機,這樣即使他留在巴西踢球,兩個人也可以隨時電話聯係。
然而他還是覺得氣氛變了,就在他說出那句話時,像是手段高超的剪輯師毫無痕跡地轉場,卻依然被他的直覺捕捉到了。
杯子裡殘存的菠蘿汁被你一飲而儘,他察覺到了你準備離開的意圖,迫不及待地想說點什麼,留下你,他還有很多事情想要跟你說,訓練場上隊友的糗事,時不時就要犯蠢的弟弟,家裡又搞怪的小狗,還有他最新的惡作劇……
“馬上就到我的生日了,”說完裡卡多就有些懊惱,他本來想把這件事放在最後說的。
你收起站起來的姿勢,又坐了回去,耐著性子笑著回答:“我知道,卡卡,禮物我已經準備好了。”
你的眼神掃過他空蕩的手腕,又不著痕跡地轉移,那裡本來帶著的手表壞掉了,他還沒有買新的。
“不是禮物的事情,西婭,我不需要禮物,對我來說你隻需要跟我說生日快樂就足夠了。”
他臉上的嬰兒肥因為鬱鬱而擠在了一起,看起來有些可愛,稍許治愈了隱隱作痛的心,任何時候,任何情況,你都會為眼前這個人破例。
“那是什麼?”你有些好奇。
裡卡多對上你棕綠色的眼睛,忽然感到胸口似乎有團火在燃燒,劇烈的燒灼感讓他無法順暢地說出本來準備好的話。
“這個,”他掏出一個方形的首飾盒推到了你麵前,深藍色絨布包裝,看起來很精致,“我希望你能帶著這個來我的生日會。”
第一眼看到這個盒子,你無法否認內心那股難以抑製的狂喜,隻是很快你就冷靜下來,手掌大小的盒子不可能會是戒指,腦海裡的那個聲音又開始痛罵你自己的自作多情和不知羞恥,另一個聲音也毫不示弱地予以反擊,你用力閉了閉眼,努力忽略她們,控製住雙手,穩穩地打開盒蓋。
一條銀色的手鏈擺在盒子中心,鏈條是簡約的方形套索,中間一個由碎鑽環繞的環形框內嵌套一個銀色圓片,圓片中間鏤空一個圓弧,圓弧內一顆活動的鑽石隨著手腕的晃動來回滾動,設計精美,材料考究,在陽光下閃閃發亮。
同樣發亮的還有你的眼睛,你難以置信地看向裡卡多,“你做出來了?”
看到你難得驚喜的表情,嘴角也忍不住上揚,整個人的心都飛了起來,語氣都變得開朗起來,“是你留在休息室的設計圖,我覺得很漂亮,就做出來了,快帶上看看!”
你捧著手鏈,愛不釋手,這並不是你第一次看到自己設計出來的成品,然而卻沒有一次的成品能讓你如此激動,你的手指撫摸著每一顆碎鑽,仔細感受著那冰涼的觸感。
裡卡多卻有些等不及,直接拉過你的手腕,兩下就把手鏈扣在了你的手腕上,然後微微太高,裝模做樣的欣賞了一番,讚歎道:“真不錯!”
“就這麼說好了,7點在Camar?o,不能遲到啊。”裡卡多趁機強調了一遍自己的要求,並且遞給你一張精致的生日卡片。
你下意思地摸了摸手鏈上的圓環,抿抿唇,對上他那雙期待的眼眸,點點頭。
“好。”
*
和裡卡多告彆之後,你直奔保利斯塔大街,儘管夜晚的時候你是這裡的常客,可是你幾乎沒有在白天的時候來過這裡,奢華精致的櫥窗、西裝革履的上流人士,你和這裡的一切都格格不入,打從進入這裡你就有種被人俯視的壓迫感,讓你迫不及待地想要逃離。
然而,你還是忍住了,沿路找到自己目標的那家珠寶店,商店的櫥窗反射出晶瑩的燈光,大幅的海報正在宣傳最近獲得珠寶設計大獎的新作品,木質的內心被白金雕琢的刺環繞,中間點綴著各色彩寶,如同被荊棘纏繞的王冠,配套的耳環和戒指也是同等的精致,讓人不禁感歎設計者的巧思和天馬行空的創造力。
“痛苦包裹的愛意,燃燒必會燎原”
你輕聲呢喃出這句宣傳語,最後看了一眼海報,推開門走了進去。
“請問,有浪琴conquest這款表嗎?”
……
申請寄出去大概兩個月,你開始陸續收到回複,一封封錄取通知書都是你能力的證明,現在就差歐洲設計學院的回複,估計這幾天也會來。
好消息就像是約好了一般,接踵而至,昆西和安娜通過了職業教育的申請,分彆被機械維修和外貿銷售專業錄取,朝著離開貧民窟邁出了至關重要的一步。
芬妮把戒煙戒酒的行動堅持了接近9個月,還找了一份冰激淩店的工作,家裡的負擔減輕了不少,對於你讀大學的事情,她也沒有明確提出什麼意見,隻是說如果你決定好了去哪裡,就告訴她一聲。
而裡卡多,你的摯友,他在聖保羅俱樂部二線隊表現得愈加出色,憑借自己優雅的技巧和風一般的速度,已經成為了隊裡的靈魂人物,升入一線隊指日可待。
你們兩人的關係還是一如既往的親密,甚至在他邀請你去過他家參加他弟弟迪甘的生日聚會之後,你也邀請他來過你的家。
“隻是普通朋友間的拜訪罷了。”你這麼對安娜解釋。
“哪有見家長的異性朋友啊!”安娜毫無形象地翻了個白眼,用行動鄙視你的自欺欺人。
“我和昆西啊!”你不假思索地給出了最好的範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