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要一起的,我沒同意,”卡羅琳本來笑容燦爛的臉上很快地閃過一絲陰霾和不滿,然而她自然地抬起手中的酒杯掩飾過去。
“怎麼,貝麗你居然對那些在草地上亂跑的蠻牛感興趣?”另一個身著紅色l比l基l尼l的棕發女子走過來,插lL入兩人的對話,上下打量了臉色有些發僵的貝麗,不屑地挑了挑眉毛,“品味可真不怎麼樣。”
“安德雷,你是在說裡卡多是蠻牛嗎?”貝麗盯著棕發女子,雖然對方是迪奧駐巴西的總代理,但她也是本地最大酒莊的繼承人,本來就不是一個圈子,她才不會像卡羅琳那樣為了人際關係就裝聾作啞呢。
“我可沒這麼說,”安德雷顯然也不是省油的燈,即使正主未婚妻在這裡,依然毫不掩飾對與運動員的態度,“他可是在富人區長大的孩子,怎麼能和貧民窟裡的那些人一樣,我們的世界可不是那麼容易進的。”
“……你”同樣作為富人區長大的孩子,貝麗打心裡同意她的話,但是讓她就這麼認輸,她也不甘心。
“好了,看在我明天就結婚的份兒上,我們彆說這個了。”卡羅琳此時打破了僵局,打算給兩人一個台階,這兩人都和她家的生意有關,她一個也不能得罪,尤其是安德雷,在她媽媽之後接任了總代理的位置,她的代言人能不能坐穩,全看她了。
“好吧,”安德雷隨意地從路過的侍者手上拿起一杯雞尾酒,喝了一口,看向卡羅琳,“不過明天的婚禮你們都邀請了那些人?”
“都是一些家裡的合作夥伴,”卡羅琳下意識地躲避了她逼人的目光。
安德雷也發現了她的閃躲,輕視的意味被她掩藏的很好,擺出一副語重心長的樣子,“卡羅琳,你不要怪我話多,我也是為了你好,裡卡多喜歡交朋友,這很好,但是也要注意質量,他總不能踢一輩子球,應該多交一些‘有用’的朋友。”
“他的朋友都挺好的,而且他剛剛得到金球獎。”卡羅琳臉上的笑容隻能勉強維持,氣勢明顯被對方壓倒。
“這就是你的工作了,作為他的妻子,你要讓她知道什麼是‘好朋友’,也要幫他找好後路。”安德雷的語氣很坦誠,卻隱隱有些高高在上的指導意味。
卡羅琳雖然不喜歡她這樣說話的語氣,但還是點點頭,對方的話和自己母親告訴自己的內容不謀而合,母親總是不會騙她的。
也許,她應該做些什麼。
*
“西婭,我是卡卡。”
電話閃爍的時候,你看到了那串熟悉的號碼,猶豫了不到一秒,直接拿起來接通。
當裡卡多的聲音傳來時,不可否認,你心跳的很快,像是快要衝破胸膛,擊打著肋骨,隱隱作痛,這種失控的感覺讓你很難受,但是清明的頭腦卻讓你生出了些許不該有的野望。
你的目光落在了桌子上純白色鑲嵌著浪漫紅色線條的邀請卡,罪惡的火苗瞬間被澆熄,胸腔也恢複了平靜。
“你好,裡卡多,有什麼事嗎?”
你的語氣禮貌且生疏,對麵沉默了幾秒,裡卡多的聲音才再次響起。
“我在你酒店餐廳的私人包廂,我們能見一麵嗎?”
你從他的聲音中聽出了一抹破釜沉舟的決心,心跳再一次加速,但是你沒有說什麼,看了眼牆上的掛鐘,七點半。
“你不去參加單身派對嗎?”
“我需要先見你。”
“……好吧,我這就下來。”
你聽出他話中的意思,放下電話捏了捏自己的眉心,想了一會兒,從包裡拿出一個絲絨質地的小袋子,拿上房卡下了樓。
按掉一直在響的手機,裡卡多深吸了一口氣,空氣中有著非常清淡的花香味,是酒店專門訂製的特殊香水,深受顧客的好評。
然而裡卡多卻揉了揉鼻子,眉宇間的皺痕變得更深——他不習慣這種人工製造的香味,無論是母親身上的大馬士革玫瑰還是卡羅琳身上的柑橘香氣,他都不喜歡,隻是出於尊重,並不表明罷了。
比起這些,他跟喜歡陽光暴曬下,杯壁壁上掛著晶瑩水珠的菠蘿汁,香氣並不霸道,甚至需要湊得很近才能聞到,卻能讓他感受到安心和舒適。
想到菠蘿汁,他覺得口乾舌燥,那是他和你最愛的飲料。
舊日的記憶像是受到春雨滋潤的種子,不受控製地想要衝破桎梏,手心的十字架甚至烙出了深刻的印記,裡卡多的腦子有些混亂,各種情緒交織著,愧疚、想念、喜悅、期待、恐懼,他的嘴唇不自覺地抿緊,一雙如同夜晚海潮洶湧般的眸子直直地望向門口。
你推門進來的時候,就對上了這樣的眼神。
情緒如同蘊藏的洪流瘋狂地朝你撲來,你幾乎瞬間就讀懂了他的眼神,熟悉的小動作讓裡卡多不用多說一個小動作,就被你看穿。
這是屬於你們之間的默契。
“你找我有什麼事嗎?”你率先打破了沉默的對視,走到距離他最遠的單人沙發邊坐下。
裡卡多的眼神跟隨著你移動,沒有回答你的問題,儘管你疏遠的語氣讓他胸口發悶,然而思念和眷戀還是從他的眼睛中滿溢出來。
他站在原地沒動,緩慢地張開雙臂。
【他很痛苦。】
你再次無奈地讀懂了他的眼神,忍不住感歎這可悲又罪惡的默契,最終還是不忍心看他難受。
最後一次了。
“好久不見了,卡卡。”
你站起身,從沙發上站起來,步伐緩慢地走過去。
【一步,兩步,三步】 你在心裡計數。
【三步,兩步,一步】 他在心裡倒數。
投入那片久違的、炙熱的、寬闊的胸膛,結實的雙臂在你背後環住,即使緊貼著胸口也無法聽到,兩顆相同頻率跳動的心臟。
一個吟唱著重逢的喜悅。
一個哀歎著離彆的悲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