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閨蜜,安娜對你的了解和支持遠勝於世上任何人,在你對她的提議表示讚同後,她便直接遞給你一張球票,時間是周日,也就是大後天,皇家馬德裡主場對陣拉科魯尼亞的比賽,位置在觀眾席東側觀賽區,距離替補球員和教練區最近的位置。
“謝謝你,安娜,”接過球票,你凝視著她閃閃發光的眼睛,一時間不知道應該說什麼。即使你告訴自己你已經沒問題了,但在所有人麵前,你依舊做不到坦誠,安娜也明白這一點,可她寬宏大量毫無芥蒂地重新接受了你。
你何德何能,能擁有這樣的朋友。
“我們兩個之間說什麼謝啊,”安娜伸手抱抱你,隨即提高了音調,露出一個狡黠的笑容,“現在說說我的baby boy吧,他膝蓋出了什麼問題?”
你明白她的意思,也露出了笑容,讓話題脫離沉重的氣氛,走向相對輕鬆的氛圍,“前交叉韌帶損傷,需要進行恢複手術。”
“那不是很嚴重?”安娜擔憂地握住你的手,“不會之後都打不了比賽了吧。”
“倒不至於永久告彆賽場,”你安慰她,“但是這個賽季肯定是報廢了,好好恢複的話,聖誕節前後你就可以在賽場上見到他了。”
“我的baby boy就拜托你了,”安娜激動地抱住你,然後你就看到她有些扭捏地紅了臉,眼睛一撇一撇地瞟你。
你假意翻了個白眼,無奈地道:“我會幫你要簽名的。”
安娜:盯o(* ̄3 ̄)o
“好吧,如果對方同意的話,我可以讓你去見他。”你被她的小眼神看到妥協。
“萬歲,切西婭,你真是我的大寶貝,我愛死你了!”安娜歡呼雀躍,絲毫不控製地音量差點掀翻了房頂。
“算了吧,你還是去愛你的baby boy吧!”你嘴上吐槽,望向她興奮到亂舞的身影,唇角卻勾起了一抹溫柔的笑容。
*
皇馬和拉科魯尼亞的比賽下午4點鐘開始,閃亮的銀河戰艦船艙內卻並不平靜,實際上從三年前開始,皇馬就像是有什麼大病,不停地更換主帥,到今年2月底在任長達6年的主席佩雷斯辭職,媒體更是大肆宣傳隊內部分球星驕橫跋扈的新聞,暗指隊內某些人是球霸,阻攔了球隊的發展。
這倒也不是完全的謠言,皇馬更衣室內部確實爭鬥不斷,不過都是血氣方剛的運動員,有些衝突也算正常,都還在可控的範圍內,問題最大的是球隊的人員配置問題,中前場人員臃腫,後防卻空虛的不行,連續幾個賽季皇馬都在歐冠首輪淘汰賽就出局,已經有球迷開始叫他們歐冠十六郎了。
眾所周知,皇馬擁有全世界最挑剔的球迷,所以現在的每次比賽對於所有人來說都充滿了壓力。現任主帥洛佩斯完全管理不了更衣室裡的大爺們,作為隊長的勞爾不得不擔負起了維持平衡的責任,時刻注意著球員們的情況。
這一注意,他就發現了問題,後防大將拉莫斯的狀態似乎有些不對,往常這個時候他不是和西語幫的人說笑打鬨,就是哼著歌做一些熱身運動,今天卻坐在遠離人群的地方抱著手機發呆,不時皺著眉按鍵,或是把手機放在耳邊聽一聽,看樣子像是在等誰的消息。
勞爾想到最近鬨得沸沸揚揚的主持人表白事件,立刻就想明白了其中的關節,於是他走到拉莫斯身邊坐下,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女朋友不接電話?”
“不是!”拉莫斯的否認脫口而出,才發現自己表現得過於激動了,趕緊放低音量,“她的手機關機了,我聯係不上她。”
勞爾聞言挑挑眉,“也許是沒電了?”
“不會的!”拉莫斯言之鑿鑿,“Sissi的手機24小時開機,如果不是出了什麼事……天哪!她不會出事了吧!不行,我要去找她!”
拉莫斯被自己一番推測嚇的心臟幾乎要罷工,猛地從位置上站起來,抬腳就準備往外衝,還好勞爾眼疾手快拉住了他,硬是把他按在座位上。
“彆急,你彆急,”勞爾沒想到這個平時看起來嘻嘻哈哈,場上作風強硬的後衛居然這麼會腦補,就關個機而已,在他這裡都上升到刑事案件去了。
“你今天什麼時候發現她關機的?”勞爾詢問,冷靜地態度影響到了拉莫斯,他沒再掙紮,臉色卻依然不好看。
“就剛才,我給她打電話發現的。”拉莫斯撐著下巴,雙眼有些無神,勞爾覺得他的靈魂估計已經飛到美國去了。
“你上一次聯係她是什麼時候?”
“2點多的時候,我告訴Sissi我在最喜歡的餐廳吃了海鮮飯,還讓她把午餐的照片發給我,我不在她身邊,她總是隨便吃個三明治就糊弄過去了……”
“好吧,我知道了,”勞爾不得不打斷這位十分黏女友的男人,他可不想繼續吃狗糧,“也就是說,她關機的時間最多1小時,讓我想想,有哪種必須關機的情況,我記得你說過她是個醫生,也許她有手術,所以必須關機呢。”
“Sissi今天休息,”拉莫斯幽幽地否定道。
“額,那也許她手機壞了或是掉水裡了?”勞爾繼續猜測。
“Sissi是個超級細心的人,絕對不會犯這種錯誤,而且她的手機是我剛剛送她的,防水。”拉莫斯抹了把臉,又開始焦慮。
“那……”勞爾一口氣哽住,想把眼前這個無理取鬨瘋狂顯擺女朋友的小狼狗扔出去,他已經開始後悔過來安撫這隻嗷嗷亂叫的狼崽了,有這時間他做點什麼不好?非要跑來這裡受這種罪!
然而此刻拉莫斯正滿懷期待地睜著那雙大眼盯著他,勞爾騎虎難下,隻能開動腦筋,忽然他想到了一個既能安撫對方又能脫身的原因,“說不定她是要來坐飛機看你的比賽,在飛機上必須要關機啊!”
“……”
“……”
沉默,持續的沉默,勞爾莫名覺得本來熱鬨的更衣室都安靜了,眼前的小狼狗不僅沒有因為他的話得到安撫,反而像是下雨天被主人趕出家門走在路上又被人踹了一腳的狗子,整個人都萎靡下去,隻見拉莫斯眼皮下壓,長長的睫毛蓋住那雙暗淡的瞳孔,聲音很是落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