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衛司淵就這麼在離宮彆館住了三日。
方舒窈本是想借著裝病將有些事情多拖一些時日,可顯然裝病避免不了任何問題。
夜裡身旁是一團熱燙堅實的身子緊緊包裹著她,睡夢中無意識的躁動若有似無地挑撥著她的神經。
白日裡是衛司淵那一日比一日熱沉的眼神,看得她心裡直發麻。
總叫她覺得,有些東西拖得越久,最後衝破阻礙後的侵略就會越猛烈難擋。
她實在裝不下去了,想到那遲遲還未出發的下聘隊伍,終是忍不住朝衛司淵提起:“王,我身子應當已經好得差不多了,咱們的事……”
閒坐在一旁翻看書冊半晌的衛司淵聞聲抬了頭,嘴角蔓上一抹意味不明的笑來:“好了?”
他的語調聽起來怪怪的,像是有些意外,又像是早有預料,好像早便識破了她裝病的把戲,可他分明每日雷打不動地監督她喝藥,像是生怕她病情加重了一般。
方舒窈思緒不出,也沒細想,忙點點頭應道:“嗯,今日醒來,身子骨都輕鬆了不少,不信你讓大夫再來瞧瞧。”
衛司淵抬了抬手,仍帶著笑意:“不必了,既然好了,就讓人收拾收拾,同我回宮去住吧。”
這是自然的,方舒窈心裡有準備,總歸在哪住,這男人都跟八爪魚似的纏著她,也沒差了。
眼下她更關心另一件事:“那送往大梁的聘禮,何時出發呢?”
衛司淵起身扔下書冊朝她走了去,把人輕而易舉撈進懷裡,捏了捏她的臉:“怎麼,等不及了?”
雖是連著與他同床共枕好幾日,可方舒窈還是有些不適應男人的靠近,他存在感極強的氣息在貼近時頓時湧了過來,叫她下意識想要抗拒,又隻得故作羞赧微垂了頭。
“那、那是自然的,畢竟,我很早以前,就想嫁給王了。”
這話激起方舒窈雞皮疙瘩掉落一地,肉麻得令她舌頭直打結,但好在聽上去僅像是在害羞一般。
她不敢抬頭去看衛司淵,怕自己眼底不真誠的神色露了餡兒。
可衛司淵卻顯然不想讓她如願,撚著她的下巴迫使她抬了頭,一眼就看見了她眸底的慌亂。
說得跟真的似的,卻一點不知裝得表裡如一。
衛司淵心底輕嗤一聲,隻覺有些窩火。
他怎會不知這幾日來這個一直麵色紅潤氣色俱佳的女人身子沒半點毛病。
半夜連聲輕咳都聽不見,喝個藥眼裡滿是抗拒。
他倒也耐著性子沒有戳穿她的謊言。
往後他們還要共度許多的日夜,他也不急於這一時。
強折的花兒總不似熟透的果兒香甜,知曉了她的真實目的,總歸是她有求於他,她自會有耐不住的時候。
衛司淵放開了她,理了理衣擺,淡聲道:“放心,今晚訂婚宴後,下聘的隊伍就即刻出發前往大梁。”
“今晚?!”
“不然你以為前幾日我忙活什麼去了,不是瞧著你身嬌體弱染了風寒,下聘的隊伍說不定早就過境了。”
看著床榻邊的女人一臉震驚又懊悔的模樣,衛司淵這才像是扳回了一成般露出了滿意的笑,起身朝著屋外打點起回宮事宜。
*
方舒窈的確訝異於衛司淵的辦事速度。
事情比她原本所想的要進展得順利得多。
訂婚的宴席似是早有安排,衛司淵一聲令下,宮中就開始著手操辦起來。
而等候在宮外的下聘隊伍一排排整齊排開來,聲勢浩大,排場十足。
看來這事是實打實的成了。
至於她自己,怎麼樣都無所謂了,隻要父親能夠安好。
方舒窈自進了宮就被人帶到了殿中梳妝打扮。
宮裡沒有彆的侍女,僅有翠柳留在屋中破天荒地伺候著她這個罪臣之女。
方舒窈到底不是真正的大梁公主,被人這般伺候著多少有些不習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