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今年年底才二十五？”陳予森突然無厘頭來了一句。

陸山有點沒反應過來，“啊，是的。”

怎麼感覺氣壓更低了？

陳予森打開車門，“她遭遇襲擊的事情後續是怎麼處理的？”

陳予森從外地回來後剛到辦公室就接到了任務，還來不及了解事情後續。

這要是告訴陳隊趙姐抓到的恰好是季宇的親生女兒，他倆違規用心願局係統的事情不還是得暴露，不如提前滑跪，降低懲罰。陸山想著說道：“陳隊，我們這次任務能定位到周懷才多虧了趙姐。”

他將事情的來龍去脈都交代了一遍，刻意弱化了兩人的違規操作，主要言語刻畫了一番趙青樾安撫激動的季渲時的手段以及挖牆腳的行徑。

副駕上的陳予森放下資料，似乎是輕笑了一聲。

陸山悄悄在大腿上抹了把汗。

這就算蒙混過去了吧。

陳予森：“你就在現場，為什麼沒有阻止趙青樾答應季渲的無理要求？”

陸山：“？”

原來還沒完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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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渲如願見到父親，與她想象中的有些出入，更加溫和。

即便隔著特質玻璃，外麵的人不可能感受到裡麵鬼的氣息，她還是篡著拳頭小心翼翼地收斂起身上的鬼氣。

他們太久沒有見麵，季渲已經不知道正常父女之間應該如何交流，想了半天也隻是喊了聲“爸”。

季宇是個情感很豐富的人，聽到女兒的聲音就繃不住了，眼淚直流，嘴唇不住顫抖。

“喂，你彆哭啊。”季渲說。

季宇沒打算說明真相，至少不是在心願局的各種儀器和探頭的監測下，撕開十六年鮮血淋漓的真相。

他隻能一遍一遍重複他和秦姝有多麼期待她的出生，有多麼愛她。

季渲偏過頭去。

她曾經最需要的肯定與關愛，好像在今天一並感受到了。

理智上，她覺得不甘，隻是幾句話而已，張口就能來。但看到男人悲傷的眼睛，她又止不住地在想，她是不是也被不善表達的父母堅定地愛著，隻是她太粗心了沒有察覺到。

“我和你媽媽會一直等你。正好半年之後，你媽媽的雙人格剝離完成，我們一家人就算真正團聚了。”季宇的語氣中滿懷希冀。

季渲看上去有些心不在焉，從嗓子裡擠了聲“哦”。

她有點糾結，要不要把心裡的開心表現出來，畢竟收到實質性的補償之前她絕對不會原諒這一對不負責的父母。在此之前，季宇說的話她姑且信一半。

季宇說：“我已經了解過墮落天堂了，是一個很好的去處，老板也是個善良的人，你要好好和同事相處。”

“囉嗦。”季渲仍然沒有直視他的眼睛，把頭轉向另一邊，用舌頭頂住腮幫子來表示自己的不屑。

這是她第一次感覺自己的父親是一個活生生的人，而不是什麼編好程序表演給人看的空洞的機器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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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天後。

墮落天堂。

“楊猛，我是不是和你說過不要對笑笑做鬼臉！”魏初晴中氣十足的怒吼聲響徹整個鬼屋。

如果不是這裡有員工不能鬥毆的規矩，她真想一爪子扣進楊猛的後腦勺，看看裡麵裝的究竟是大腦還是大腸。

一開始知道墮落天堂要幫人養嬰兒，楊猛就開始亢奮，硬要拖著朱燦燦出門采購嬰兒用品。

他無法抗拒一切可愛幼崽。

淩晨，看到窩在魏初晴懷裡的笑笑時，他心都化了，“讓我抱抱，讓我抱抱！”

“抱個屁，她睡著了。”魏初晴用氣聲說道。

楊猛伸出指頭輕輕戳笑笑鼓起的小胖臉，被魏初晴揮開，“彆手賤。”

此後的幾天，楊猛一有空就坐嬰兒車旁陪笑笑玩玩具。他使出全身解數與鬼屋其它員工爭寵。幾個員工裡隻有徐兆憑一個有照顧孩子的經驗，負責笑笑的吃喝拉撒。不知道魏初晴用了什麼招，笑笑好像把她當成了媽媽，天天都想掛在她身上。李順昌有隻貓，朱燦燦有零食，王盛會做玩具。

楊猛想要強奪笑笑的注意力隻有陪她玩。

他拒絕了耿迪的手遊邀請，成功搶到笑笑的晚餐後的娛樂時間。

楊猛蹲在地上拿著小玩偶給笑笑講故事，講到山洞裡的惡龍時做了個奇醜無比的鬼臉，為了恐怖氛圍他還展示了舌頭絕技。

笑笑愣了一下，嘴巴癟了癟，震天動地地哭起來。

魏初晴一路小跑過來抱起笑笑，嘴裡嘲諷道：“楊猛，你自己長什麼樣心裡沒點數嗎？”

楊猛的心靈受到不小的傷害，但是慫得不敢反駁。

他堅信自己還沒有完全失寵。

回房間對著鏡子苦練了兩個晚上，找笑笑驗收成果。

毫不意外，笑笑又哭了。

眼看著魏初晴又要發飆，楊猛一路竄到門口，差點撞上下午出門剛回來的趙青樾。

“老板，救我。”楊猛大喊，一手扯著趙青樾的胳膊轉到她身後，卻被她身後一個壯漢揪著領子提起來。

壯漢：“鬆手。”

楊猛懵圈放手，一聲尖叫卡在嗓子眼。

抱著孩子趕來的魏初晴停下腳步，打量比楊猛還高半個頭的壯漢，皺眉問道：“這誰？”

趙青樾把楊猛解救出來，回答道：“新員工，劉福。”

楊猛、魏初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