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單上已經彙成一片血窪。

屍體彆說臉，整顆頭都不翼而飛。

唐煜心重重一跳，當即將染血白布蓋回。

之前他們推來的病患也是人首分離。

“他怎麼了？”付秋月被慌張跑來的唐煜擋住視線，問道。

“頭斷了。”唐煜說道，“快跑，停屍間不能呆了，再呆掉的就是我們的腦袋了。”

付秋月的手扶上門框，擺在他們麵前的有兩條路：要麼回住院部繼續尋找線索，要麼以身犯險看看趙妍究竟在玩什麼把戲。

停屍間門打開的那一瞬，付秋月看到趙妍唇角微微勾起一個弧度，似乎早就預料到他們的選擇。

-

後廚暗間的剁肉聲終於停息，廚子將工具箱翻得叮當響。

王茜整個人都貼在門上偷聽，而錢元坐在矮凳上用塑封起來的照片扇風。

兩人方才翻遍了後廚，在邊櫃抽屜中發現了這一張。

楊文和劉福對著鏡頭勾肩搭背，雙雙豎起大拇指，背景正是後廚。

“劉廚和楊文以前是同事，關係可能還很好，廚子看到楊文被聖安醫院害死就想要給他報仇，說不定我們是複仇線。”王茜分析道。

錢元：“也有可能他們哥倆之間有什麼矛盾，廚子和醫院串通起來弄死楊文。我們這樣猜來猜去的也沒意義啊，不然你坐下來歇一歇，我看著你緊張兮兮的樣子都覺得累。”

王茜抱臂表示不滿，“我們現在這麼被動還不是因為你弄丟了眼鏡。再坐下去鏡頭都要被剪光了。”

廚房的冷氣不比外麵，找東西出了一身汗。錢元本來就怕熱，現在實在有點頂不住，額頭上的汗珠順著臉頰流到脖子。

他把手裡的照片快扇出殘影，終於，照片彎折的速度沒跟上他的動作，彈射出去，剛好插到不遠處的桌子腿下。

王茜離得近，自認倒黴去撿，彎腰動作突然僵住，“錢老師，你過來看看。”

照片被桌腿遮住了一半，隻露出了兩人的上半張臉，站在劉福旁邊的人，像極了唐煜。

錢元歎了口氣，吃力地站起來，“又怎麼了……嘿呦，這怎麼看著這麼眼熟呢？”

“你也覺得像小唐對不對！”照片裡的人氣質陰鬱靦腆，與小唐的陽光截然不同，外加上他的整個下半張臉和小唐不同，兩人方才都沒有發現有什麼異常，“如果刻意找的和小唐麵容相似的一號實驗者就有意思了。趙護士一上來就把唐煜認成自己男朋友，有沒有可能其實趙護士真正的男友是照片上的這位楊文？隻有這樣，我們才能和主線接軌。”

王茜身後的暗室裡叮叮哐哐的聲音驟然停止。

鬼屋裡突發變動，說明劇情成功推動。

她猜對了。

廚子終於把門開了一條縫，露出半張臉，“來個人搭把手。”

錢元聲音驟然拔高，“一個？”

“對，你們兩個，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