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越說情緒越激動，“而現在，住院部的患者還在和我經曆一樣的折磨。每次看到他們，我都很痛苦，明明我知道真相，卻無法幫助他們。我無法進入住院部，所有鬼魂都無法靠近自己肉.身死亡的空間。”

唐煜問：“但我和秋月是活人，並且負責住院部，可以協助你救人。”

付秋月應和道：“先救人，再去看孩子。”

就知道不可能死路一條，第二個選擇出現了。救人毫無疑問代表正義，聽上去比第一條路靠譜得多。

趙妍猶豫片刻，點頭答應了。

唐煜和付秋月小心翼翼靠近住院部，扒在走廊的窗子處觀察，不料恰好目睹朱護士行凶現場。她奪過徐醫生藏在被子裡的手術刀，狠命刺去。刀在徐醫生奮力掙紮中甩落，她一愣，似乎沒有想到徐醫生臨死還能爆發這麼強的力量。來不及猶豫，她掏出懷中的筆，趁著徐醫生喘息之際狠狠插去。

新傷覆蓋著舊傷，病床上的人就此殞命。

朱護士臉上濺滿了血點。右眼完全被血染紅。她毫不在意地抬頭，捕捉到偷看的兩道視線。她盯了兩人兩秒，沒有做聲，而是拖著機械的步伐往其他床位走，似乎還想繼續殺人。隻是還沒有走到位置，她便如同被抽斷傀儡線的木偶，徹底脫力倒下了。

“你們看到了什麼？”趙妍站在後排幽幽問道。

兩人已經是見過“大場麵”的人了，此時看到殺人現場淡定了不少。

付秋月：“朱護士殺了徐醫生。”

趙妍道：“徐醫生是試驗策劃者之一。死了倒是便宜他了。”

“你和朱護士之前是同事嗎？”唐煜問。

“她是我最好最好的朋友。”趙妍將“最好”兩個字說得鄭重其事，繼而仰頭，有些傷感，“她也是來替我報仇的吧。”

住院部靜得可怕，唐煜站在朱護士旁邊，“她身上沒看見傷口，為什麼會失去意識？秋月，你能看見什麼？”

目前能看見第二世界的眼鏡由付秋月保管，她邊調整鏡架邊說道：“我這邊看也沒有傷口，但她殺人時眼睛冒光。跟被奪舍了似的，可能被什麼東西控製了。”

唐煜想到第一次在住院部見到朱護士的場景。

空洞發光的眼神，僵硬奇怪的動作，以及哢噠哢噠的聲音，的確不像一個有自我意識的人。

她是受誰的控製？

唐煜默默排除趙妍，如果是趙妍，那她早就能殺人救人了，又何必在他們眼皮子底下做這種事？

來不及多想，他們要趁著朱護士蘇醒之前將患者解救出來。住院部一共還有三名患者，瘦得隻剩皮包骨，還好都是假人，兩人暗暗鬆了口氣。

付秋月本以為會費很大力氣，沒想到自己一手就能抱起一個。

唐煜也一手抱了一個。

根據趙妍所說，他一腳踹翻了藥劑的櫃子。令人生不如死的液體濺落一地，短期內，不會再有人受到試驗的折磨。

趙妍站在門外等待。

“接下來把他們帶去哪裡？”付秋月問，“是不是成功拯救了患者我們就能出去了？”

完成任務，成功逃脫，她想得很簡單粗暴。

趙妍微微勾唇，故作疑惑，“什麼出去？出哪裡？我們不是還沒有看孩子嗎？”

付秋月心中暗道不妙，卻也沒有其他方法。看來這是他們避不過的劇情。

他們在趙妍的帶領下回到停屍間。她稱這裡有一個暗道，可以通往一處暗室，孩子和拯救之法都藏在裡麵。

很難想象，醫院的內部竟然藏著一座神堂。

他們將三名患者整齊擺放在神像身前，付秋月吐槽：“你說的拯救之法不會是求神拜佛吧？”

鏡片下，神像低頭，麵部是淺淺的微笑，唇角的弧度讓付秋月一看到就冒雞皮疙瘩。不是人的東西越像人越恐怖，尤其是像熟人。

這副表情怎麼這麼像趙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