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是看不慣彆人日進鬥金!
細算一下,可能都不是日進鬥金!一桌起碼二三十兩!一天三十桌!想想都讓人眼紅。
可惜再眼紅,郝掌櫃也不可能貿貿然拋開原有的經營模式,一時間隻能眼睜睜看著平盛樓從自己碗裡分走一杯羹。
這一頭,平盛樓和快味齋穩定下來,江意寒又琢磨起在鄰縣開快味齋的事,對著臨縣的地圖細細考究,琢磨著下次休息去實地考察一番。
程清芷手在江意寒麵前揮了揮,見她沒反應,忍不住道:“江小雪,錢可以再掙,你告訴我春考你準備得如何了?”
“春考?”江意寒撓頭:“那是什麼。”
程清芷氣個仰倒:“每年這時候男學考究學問,女學考察臨時作詩,你準備好了嗎?”
作為江意寒的半個師父,程清芷恨鐵不成鋼:“但凡你把經商的那些個心思分一點點到做學問上呢。”
江意寒認真答道:“我功課也沒落下。”也就是跟著學,但也不會課後下苦工。
程清芷舒出一口氣,苦口婆心道:“我和齊棠教你這麼久作詩,這一回你好歹作一首也行。”
江意寒用筆端敲敲自己的手,答應道:“好,我認真作一首。”
程清芷滿臉欣慰,想也知道前些年江意寒是一首都做不出來的,這次能做就是進步。
程清芷萬萬沒想到自己會有要求如此之低的一日。
誰知江意寒接了一句:“可不能讓齊棠姐姐的名聲被我耽誤了。”
程清芷:這兩個月的教導終究是錯付了。
春考這一日,男子和女子隔了一堵牆分坐。
恰逢春色漸濃,陽光漸暖,湖上粼光點點,蕩漾出風的形狀。
桃花開又落,輕輕巧巧地粘在水麵上,如美人麵上精心點綴的花鈿。
女孩子們褪去厚厚的冬裝,一身輕盈,臉上都是春光比不過的嬌嫩,江意寒身處其中隻覺得神清氣爽。
齊棠走到江意寒身邊,道:“今日主題是詠春,江姑娘不必緊張,作不出來也無妨。”
江意寒麵前擺著一張白紙,身旁的同窗們或提筆或冥思,唯獨江意寒看起來腦袋空空,林惟芳冷哼一聲:
“齊姑娘彆嫌我說話難聽,實則名師也未必就能出高徒 。俗話說的好,朽木不可雕。有些人啊她做不來詩就是做不來,文曲星下凡也教不會呀 。”
齊棠冷下臉來,正準備反駁林惟芳,誰知江意寒眼睛猛的一亮:“齊棠姐姐,我好像有想法了。”
說罷,隻見江意寒用毛筆沾了墨水,在紙上行雲流水般寫起來。
林惟芳臉色難看至極。
等到江意寒放下筆,齊棠才幽幽對林惟芳道:
“方才林姑娘所言,我卻不敢苟同。你讀書十幾載,難道不知道大器晚成的道理嗎?”
江意寒沒想到齊棠如此為她出頭,一雙眼睛亮晶晶的,又有些不好意思:“也不知道平仄對不對,齊棠姐姐彆誇了。”
“能寫出來就已經很不錯了。千裡之行,始於足下正是這個道理。”
怕是程夫人來了都未必能如此誇獎自己閨女。
此時,程清芷來收走了大家的詩作,看到江意寒寫了也投來讚賞的一撇。可見這二位開小灶的師父對江意寒要求之低。
林惟芳聽著隻覺得咬牙道:“還不知道做成什麼樣呢,就先誇上了。”
很快,主座上的文夫子品鑒一番,先是誇讚了鄭妍月,齊棠和程清芷等人詩文不錯,隨後看向江意寒道:“一池芳草綠,滿城儘芳菲,江意寒的詩做的不錯,大氣又靈動,不錯。”
江意寒從未想過自己能夠在詩文上得到一星半點好評,這會兒聽了唇角止不住笑意,比看到平盛樓賬本時還要開心幾分,齊棠無聲地為江意寒撫掌。
林惟芳原本在詩文一道上頗有幾分資質,奈何這次卻沒得到文夫子半句好評,看向江意寒的眼神愈發不善,待她走後,齊棠有些不解:“為何林惟芳獨獨對你這般刻薄?”
江意寒對此卻了然:“大抵是不能接受一直比她差的突然得了好評罷。”
諸如程清芷,齊棠,鄭妍月,原本就遠超林惟芳,林惟芳羨慕歸羨慕,但是江意寒可是她打心眼裡瞧不起的,這回得了夫子一句好評,自然戳了林惟芳的心窩子。
齊棠了然點頭:“咱們不與她相處便好。”
可誰知,江意寒不打算與林惟芳計較她的酸話,沒曾想林惟芳倒開始四處散布江意寒這首詩乃是抄襲孤本之作,並非自己所作。
不光是林惟芳,她的兄長林奎舟在官學也拿這件事作為談資,言之鑿鑿:
“那首詩我在孤本上見過,剽竊他人詩作,果然是商賈之女才能做出來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