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家,海棠苑。
顧鳳嘟著嘴,挽著顧鶯的手道:“我不管,今日我一定要讓江意寒狠狠出醜,再也沒有嫁給海哥哥的資格才行!”
之前在江家鋪子裡買首飾的事情讓顧鳳如鯁在喉,至今她還沒有去結清尾款,那一頂赤金蓮花紅寶石發冠還在凝碧堂裡放著。
想到這裡,顧鳳惡狠狠地絞著手裡的帕子。
顧鶯甜甜地笑:“放心吧,我的大小姐。大公子和二公子在,哪裡會讓你受委屈?”
顧鳳眼睛猛地一亮:“大哥哥和二哥哥也來了?”
“咱們顧家和海家聯姻不斷,海家老爺子過壽,大公子和二公子怎麼可能不來?隻是有生意耽誤了,今日過壽才來。”
顧鳳問道:“哥哥可有說用什麼方法?我要讓江意寒身敗名裂才甘心。”
顧鳳的眼睛裡帶著點天真的殘忍。
考慮到顧鳳不太藏得住話,顧鶯沒有說得很清楚,隻是道:“讓江家小姐去顧家做妾,你可滿意?”
“大哥哥的妾?”顧鳳有些不滿。
顧鶯搖搖頭:“當然是二公子的妾。”
顧鳳立馬開懷:“二哥哥後院幾十個妾室,若是成了二哥哥的妾,恐怕這輩子都沒什麼盼頭了。”
顧鳳的二哥顧延寧是個無情之人,愛好收集美人,卻是個極度喜新厭舊的性子。
當初他在顧家院子裡遇到一美人,睡了一覺才曉得,這就是他的妾室。
可見其沒心沒肺。
“那也太便宜江意寒了?就不能是什麼販夫走卒之類的?最好還是愛打人的酒鬼賭鬼。”
顧鶯背著顧鳳翻了個白眼:“大小姐,你也得看看江家是什麼人家,那種人,她會嫁?大不了就是江家養她一輩子。想折磨江意寒一輩子,那還是得放在顧家才是。”
顧鳳胸中那口氣可算是平息:“那我就等著看好戲了。”
反正細節有顧鶯和顧延寧,顧鳳可以高枕無憂。
江家的馬車堪堪停在海家門口。海老太爺精神矍鑠地迎著江老太爺,然後攜手進了正院。
海家一派熱鬨喜慶的模樣。
便是海不凡今日也沒擺個臭臉出來。江玉衡在二門和江意寒道彆,連聲囑咐道:
“有什麼事就讓夏野去前院通知我啊!”
海不凡冷哼:“能有什麼事?”
江玉衡毫不客氣地回懟:“難道你們海家很安寧嗎?”
安寧就不至於要和江家聯姻了。
這也是為什麼江家寧可在湖洲城租賃宅子也不願意住在海家的原因之一。
海家一大堆牛鬼蛇神,即便有心防範,但也實在沒那個精力。
二門處的丫鬟笑著將江意寒引到設宴的地方,這是一片開闊的蓮池,已經有蓮花含苞待放,甚是美麗。
座位斜對麵便是咿咿呀呀的昆曲,曲調婉轉又悠揚,可惜江意寒不大聽得懂,隻能囫圇吞棗,聽個熱鬨。
女眷當中江意寒隻認識一個顧鳳,她當然不可能和顧鳳說話,隻得自顧自飲茶。
顧鳳正和海家的小姐們說這話,眼神落在江意寒身上,帶著一股看好戲般的戲謔。
江意寒回看過去,隻見顧鳳笑得愈發明顯。
就差把我要算計你寫在臉上。
江意寒唇角勾起一抹淺淡的笑意。
海家老太爺這次的壽宴沒有邀請很多人,大抵都是顧家和海家。江意寒在這些女眷眼中自然是不折不扣的“外人”。
綃紫一邊打量著周圍一邊暗自翻白眼,海家這算什麼待客之道?
江意寒不急不慌地飲著杯中的茶。普洱的氣息極為香濃,讓人心曠神怡,樂得自在。
還未開席,杭白行色匆匆地走到江意寒身邊道:“夏野來尋小姐說是有事。”
江意寒起身往外走,顧鳳似有若無地看了江意寒一眼,對身邊的海家四小姐道:
“喲,有些人這就坐不住了?”
行至二門處,夏野機靈地給江意寒行了禮,隨後道:“公子在前廳受了傷,說是讓小姐親自去看看才好。”
江意寒急切道:“如何就受了傷?可請了大夫?”
“小傷,海家已安排了大夫前來看。”夏野衝江意寒眨了眨眼睛。
江意寒心中了然,恐怕江玉衡受傷是假,有人借江玉衡請她入甕是真。
又是這麼一出,半點新意也無。
隻不過這一回,江意寒恐怕差使不了海家的下人。
想到此處,江意寒問道:“那隻黑雕可養好了?”
夏野轉瞬了然,隨後道:“用骨哨便可控製。”
內院。
顧鳳惦記著江意寒落難的事,和海家小姐妹說話難免有幾分心不在焉。
“鳳姐兒?鳳姐今天怎麼恍恍惚惚的?”
顧鳳擰著帕子笑:“我惦記著哥哥們。”
海四小姐忙道:“不愧是一母同胞,你倒是和表哥們兄妹情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