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方反應 “玉華郡主,百姓拜你,是拜……(2 / 2)

穿書之儘風華 慕宸不哭 9894 字 11個月前

“可不是,我可是闖了太子的書房!當時太子妃和那個葉側妃好一番阻撓!我可是出了大力氣的,你這家夥可得好好記得我的人情!”

程清芷起先還板著臉,越說到後麵自己率先繃不住,露出笑意:“你們可算是有情人終成眷屬了。”

江意寒微眯著眼睛笑,大大方方地說:“是啊,真是不容易。”

“你們倆的婚事,打算在哪裡辦?”程清芷一問出口,就發現不對:“才下聖旨,你們應當是還沒有商量過?顧翎沒了官位,之後你們打算乾什麼?”

“其實婚禮倒是其次,好歹也有大半年的時間。”江意寒拿出準備好的輿圖:

“我們打算從望家所在的北疆開始,一路走到南邊去。顧翎說想要開設遊塾,教習孩童,開化民風。”

程清芷呆呆地看向那輿圖。

“這得多少年……”

“確實需要不少年,所以這半年先去北疆,之後會京城舉行婚禮,再走完這副輿圖。”

“那你……?”

“我要在這些地方修路造橋,建儲物倉庫,保證貨物南北通達,其中馬匹是頂頂重要的一項,所以得先去北疆和望家做一做馬匹生意。”

“這張輿圖並非是給顧翎準備的,而是很早之前我準備好的。”

這張輿圖上細細描繪著江意寒為南秦編織的未來,細到每一個鄉縣,這注定是一個巨大無比的工程,可能窮儘江意寒一生都無法完成。

所以她不能退,也不可能把機巧閣,平盛樓和快味齋交出去。

此時,齊棠和程清芷即便身處京城閨閣之中,依然被江意寒這張宏圖給震撼到。

從皇宮出來後江意寒曾在酒樓上對顧翎說出自己對將來的規劃。

顧翎聽罷,一息之間便做出決斷,道:

“如此,大小姐從哪裡開始,顧某便去哪裡開設私塾,正好遂了顧某教化百姓的心願。”

程清芷開口:“你們兩個人真的是……”說完,她突然歎息一聲:“也就是你們倆了。”

江意寒卻笑看程清芷道:“表姐之前答應我要編一本識字書,如今寫得如何了?”

“我這些時日日日為你擔心受怕的,你這妮子,現下竟然還來催促於我?”程清芷對齊棠笑罵道:

“都說無奸不商,咱們家這個可不就是最精明的那一個!”

齊棠捂嘴直笑:“那可不,江姑娘可是無論什麼時候都不吃虧的。”

江意寒一點不反駁:“都知道我不是什麼好人了,既然齊姐姐也聽到了,那可得出一份力才行。到時候我給你二人分一分。”

江意寒想做的是類似於字典的東西,有點接近建議版本的百科全書,光憑借程清芷和齊棠自然不夠,涉及到藥物之類的,需要找大夫給注釋,凡此種種,實在又是一項大工程。

“好呀,你連我都差使起來了!就你麵子大!”齊棠卻是點頭應了:“這樁事我答應了,省得天天被我們爺煩。”

說到這裡,齊棠又道:“我讓秦軻去幫顧翎準備婚事,陛下賜婚,禮部也會幫忙準備婚禮事宜,想來也不會出什麼岔子。”

程清芷頷首。

此時,程夫人身邊的貼身大丫鬟急匆匆趕來,道:“側妃,四王妃,表小姐,玉華郡主來訪,說是要恭賀小姐和顧大人的婚事。”

程清芷和齊棠對視一眼。

“莫非這位玉華郡主對顧翎猶不死心?”

程清芷和齊棠都是皇家媳婦,自然知道當初盛親王請陛下賜婚玉華郡主和顧翎一事。

當時顧翎在恩榮宴上拒絕陛下,程清芷還特意寫信去告知江意寒。

後來玉華郡主倒是想見江意寒,可惜平盛園開的時候江意寒忙得腳不沾地,也沒空參加京城貴族小姐們的聚會,故而玉華郡主從未和江意寒見過麵。

這次玉華郡主找上門來,齊棠和程清芷都微微蹙眉。

雖說這玉華郡主不是那等陰險算計之輩,可是……

“她這時候來,我們兩都在,索性不會拿你怎麼樣的。”程清芷給江意寒鼓勁。

江意寒從容起身,笑道:“如此,我便多謝表姐和齊姐姐給我撐腰了。”

既然是待客,自然不能在江意寒居住的客院之中,三人一道走到程府待客的院子,秦玉華已經在座位上等著。

程清芷和齊棠她自是見過的,所以一開始秦玉華就把目光放在江意寒身上。

陡然間,秦玉華生出和鄭貴妃一樣的念頭,恐怕隻有盛世大國才能養育出如此從容不迫,沉靜而熱烈的姑娘。

秦玉華下意識地攥緊手指,隨後僵著臉和程清芷,齊棠問好,江意寒也不卑不亢地衝秦玉華行禮。

四人入座,秦玉華心中急切,單刀直入:“江小姐,本郡主今日前來,隻是想問一問,陛下賜的這親事你可還滿意?”

江意寒眉眼露出淡淡的笑意:“自是滿意的。”

秦玉華猛地站起身:“可是我不滿意!顧翎對你的愛慕之心,京城人儘皆知,可他本應成為一代賢臣,流芳千古,名垂青史,如今卻因為你,被迫放棄官位,放棄自己的仕途,你卻安安穩穩地坐在此處,心安理得地接受他如此多的付出,我認為顧翎的付出不值得!”

“玉華郡主!”程清芷和齊棠怎麼也沒想到玉華郡主絲毫不顧及自己二人在場,就差指著江意寒的鼻子斥責她了。

江意寒連眉頭都沒有皺一下,秦玉華這番話實在是意料之中。

男尊女卑的人世間,即便是尊貴如玉華郡主也會覺得,她江意寒要和顧翎成親,也必定得是自己放棄,付出,而非顧翎。

江意寒輕聲問:

“玉華郡主,姻緣天定,這樁親事實是與你無關,而且你這番話,也不過是打著為顧翎說話的理由,抒發自己內心的不滿而已。”

玉華郡主呼吸一滯,索性認了:“我就是不滿!這樁親事從哪裡來看,都不應該是顧翎丟掉自己的官位。”

“那麼,玉華郡主到底是從哪裡看出來,顧翎不願意的?你知道他的誌向是什麼嗎?你口中的一代賢臣,他真的隻有當賢臣的理想嗎?孔聖人摒棄仕途,周遊天下,著書立說,成為萬世師表,難道不同樣可以萬古流芳,名垂青史嗎?”

江意寒眉目肅然:

“為什麼在郡主你的心中,顧翎除了做官,竟然就和廢人一般無二了嗎?在我心中卻並非如此,天下遼闊,有才之人終能找到自己的一席之地。”

玉華郡主白著臉否認:“不是,我沒有說顧翎是廢人,可是這一條路分明是最好的。”

“子非魚,安知魚之樂?”江意寒看向秦玉華:“你覺得這樣的選擇不好,可是在顧翎眼中,真的覺得這樣的選擇不好嗎?如果不好,他為何會向陛下自請辭官呢?郡主把自己的想法強加在顧翎身上,替顧翎覺得不值得,難道就是對顧翎的尊重和喜愛嗎?”

玉華郡主徹底失了言語,訥訥張開嘴,又閉上。她想說江意寒說的是錯的,說的是不對的,可是,她確實連問都沒有問過顧翎。

她隻是下意識地把責任推到了江意寒身上。

當意識到這一點時,秦玉華發現自己什麼話都說不出來了。

江意寒客氣又疏離地送走秦玉華。

秦玉華上馬車,駛出去一段路。

京城中有人認出來是盛親王府的車馬,紛紛弓身拜見。

此時,似有一陣馬蹄聲傳來,停在秦玉華的車架邊,玉華郡主的丫鬟稟告車內的玉華郡主:“郡主,是顧翎顧公子。”

秦玉華猛地掀開車簾。

這人端坐在馬上,較恩榮宴時消瘦許多,但是眉眼間有著超越年齡的沉穩堅定。

顧翎衝秦玉華拱手,道:“聽聞郡主今日前去程府,不知所為何事?”

秦玉華沒想到顧翎開口第一句話竟然就是詰問自己,她蹙眉道:“不過是去問問什麼親事需要顧公子舍棄好不容易得來的官位仕途罷了。”

顧翎眼中儘是了然,隨後語氣平和地道:“郡主,你我二人並無淵源瓜葛,以前沒有,以後也必定不會有,還請郡主莫要以私心揣度他人,也請不要肆意指責刁難顧某的心上人。顧某,言儘於此。”

秦玉華真的生氣又委屈。

她在程府被江意寒好一通訓,心裡亂糟糟的還沒有想明白,路上又被顧翎追上,就差指著她的鼻子說她多管閒事。

“我真的搞不明白,她江意寒有什麼好的?你為什麼就是要喜歡她呢?她除了有銀子有什麼不同的嗎?”

難道我盛親王府三代基業還比不過她區區一個江意寒嗎?秦玉華很想問,但是郡主的矜貴讓她沒有把這句話說出口。

顧翎心中微微一歎,隨後掃了一眼周圍朝秦玉華俯身拜見的百姓。

“郡主,你認為,這些百姓拜你是因為什麼呢?”

“什麼?”秦玉華不明所以地反問。

“郡主,這些百姓拜你,是因為你姓秦。你的榮光,你的尊貴,皆是來自於你的姓氏。但是,這些百姓同樣也會拜大小姐,不是因為她的姓氏,而是因為她所做的一切。”

“楚州不提,滄州百姓在縣史中寫入江家救濟一事,林州崇圓山百姓為大小姐立碑,青州百姓更是對江家感激不儘,濟善堂開遍多州,受過濟善堂恩惠之人不勝枚舉,即便後來自立門戶,也不會忘記大小姐恩德。”

“玉華郡主,百姓拜你,是拜秦姓,百姓拜大小姐,是因為她兼濟天下,世所罕見。”

顧翎每說一句,秦玉華的心便冷上一分。她自幼長在盛親王府,作為盛親王的嫡女獨女,可謂是榮華富貴用之不儘,取之不竭。

她是天之嬌女,即便是祁陽公主,也未必就能有她活得這般自在逍遙。

可現在,顧翎一字一句都在告訴自己,除了身份尊貴之外,自己一無所有。

“顧翎你大膽!”秦玉華的貼身侍女見秦玉華麵色蒼白,立馬出聲喝斥道。

“顧某是大膽,可是今日這話顧某不該說也要說。顧某與大小姐的婚事是顧某費儘心血才謀求來的,為此顧某可以不惜任何代價,若是有人讓大小姐質疑顧某之心,甚至毀了這樁親事,實乃顧某此生仇敵。”

秦玉華以前覺得顧翎的聲音很好聽,像冰雪消融時叮咚的聲響,又帶著些許暗流湧動的低沉,可惜自己和顧翎交集甚少。

可現在,他洋洋灑灑說了這麼多,卻都隻有一個意思,他很生氣,因為自己跑去程府質問江意寒。

“可是,我真的隻是為你惋惜。”玉華郡主說出這句話,卻沒有平時的底氣。

“子非魚,安知魚之樂?”顧翎滿臉肅然。

秦玉華一聽到這句話,就知道自己果然是多管閒事。

“罷,罷。是我錯了,是我沒有身份沒有立場!”秦玉華狠狠咬住自己的下唇,還是沒忍住說出了一句:

“我不會再去打擾你們了。”

說完,秦玉華再忍不住,放下車簾,隨後盛親王府的馬車緩緩駛開。

“郡主……”貼身丫鬟擔憂地看向秦玉華。她和玉華郡主可以說是一起長大,玉華郡主哪裡有什麼得不到的人?

可是偏偏在顧翎這裡栽了個大跟頭。

玉華郡主微微昂頭:“沒什麼,我其實隻是有點羨慕罷了。你看見顧翎衣袖上的酒漬了嗎?他肯定是在與人宴飲,可是聽說我去程府,恐怕沒有多想就來維護那江家小姐了。”

越說到後麵,秦玉華的情緒愈發低落:“如果,如果是我早一點遇到顧翎,是不是就是我了呢?我以前總這麼想,我也可以救他的啊,隻可惜當時我不在楚州而已。”

“可是,我發現我錯了,顧翎愛慕的人不是救他的那個人,他分得很清楚,什麼是感激,什麼是愛。”

秦玉華微微仰頭,將眼眶中的淚水憋回去:“沒什麼,不就是,愛而不得嗎?誰一輩子還沒個愛而不得的時候呢?”

隻是這樣驚才絕豔的人,恐怕這輩子都遇不到第二個了吧。

真是,不甘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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