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暗了下來,山洞中燃起了火堆。
今日的巨螳部落氣氛沒有了以往的沉重壓抑,族人們的臉上或多或少帶上了輕鬆的笑容。
小孩子察覺出了大人們情緒的變化,也大膽了起來,在一起玩笑打鬨。
族長山已從外麵巡視回來,此時正坐在季堂幾人的身邊。
他誠懇地問:“真的很感謝幾位的幫助,不知你們是哪個部落的人?”
路過的小卷毛鳴茫然開口,“誒?我沒說過嗎?阿季和阿耀就是咱們部落的人啊。”
“……”
你沒有說過!
見眾人怒目盯著自己,鳴感覺到可能有點不太妙,趕緊舉了舉手中的肉湯,“那個…我去給父親送飯了。”
說完就腳底抹油跑開了。
山覺心中暗想:確實需要好好收拾一下這個毛頭毛腦的小子,這麼重要的事情也能忘了?!
但現在沒空理他,他轉頭看向幾人。
阿耀將兩人的出生,經曆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講了出來,聽得眾人又是心疼又是疑惑。
沒人能想到,在他們離開蠻荒山林之後的百年,骨獸沒有在那裡停留,跟著部落人來到了荒蕪沙漠,然後被大裂穀阻擋,日複一日的嘗試著跨越屏障。
不幸中的萬幸是,季堂兩兄弟因此生存了下來。
就算是這樣,他們也不敢想象兩個小孩是怎樣在那裡獨自長大的。
族長山鐵漢柔情,眼淚汪汪,“辛苦了,孩子們。”
看得一旁的人出了一身的雞皮疙瘩,身旁的壯漢直接就是一副無比嫌棄的表情。
滿臉寫著:真丟人,但這是我們的族長,能有什麼辦法呢,總不能不要了吧……
複是看著山長大的,對此倒是接受良好,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
“不辛苦呀,我們過得很好!”季堂並不覺得那段時間有多艱難,有哥哥和阿毛陪在身邊,所有的回憶都是溫馨的。
眼看山像是要情緒失控,複及時提出疑問轉移了他的注意力。
“可是部落早就就離開,又沒有發現其他人生活的痕跡,你們是從哪裡來的?”
季堂眼中也是茫然,“就是從卵裡麵爬出來的呀。”
“我的意思是,那兩枚卵是由誰產出的?”
“我不知道呀。”
阿耀板著張小臉,眉頭擰起,“我們還沒有出生,怎麼會知道這些事呀。”
眾人被噎住。
說得有道理呢。
他們倒也不是懷疑這兩個小少年,一個人是什麼部落的人是最沒有辦法說謊的,因為隻要變回原形態就能認出了,這是巨螳部落所有人剛剛確認過的事情。
隻是單純的覺得奇怪,但正如阿耀所說,問一個當時還未出生的孩子他們的身世確實強人所難了。
他們也不再多想,反正能夠確定的是,這兩個小孩就是他們巨螳部落的人,其餘的都不重要。
季堂突然想起一件事情,他將一直掛在脖子上的巫玉從衣服中扯了出來。
“族長,複爺爺,你們知道它的來曆嗎?”季堂將自己得到巫玉的過程講了一遍,然後就這樣看著他們。
他心中覺得很奇怪,當初的巨螳部落為什麼會把這麼重要的東西隨意丟棄在地窖之中。並且依照部落現在的情況來看,他們並沒有得到巫玉中的傳承。
難道他們就沒有一個人符合要求被選中嗎?
兩人仔細看了一會兒,都是搖頭,“我們並不知道這個東西的存在。”
又問了部落中的幾位老人,沒有一個人聽說過相關的傳言。
但沒想到,勇的表情卻十分震驚,“這居然就是祖玉?!”
複一怔,隨即反應過來,喃喃道:“原來祖玉真的存在。”
所有部落人都知道一個故事,幾千年前,祖巫在臨死之前,將自己的傳承灌輸到了一塊巫玉之中,因此這塊玉又被稱為祖玉。
但不知為何,祖玉莫名消失了,後來部落人巫的傳承漸漸斷了,不再有巫了,祖玉也就被當作傳說了。
勇最快反應過來是因為他曾經聽父親說起過,祖玉是真實存在的,不是什麼編造的故事,但更多的他也不知道了。
季堂若有所思,想著回到新城後怎樣可以再見到利一麵,問清楚關於這塊祖玉的事情。
他想著自己的事,沒發現其餘的人看向他的眼神熾熱而又崇敬。
那可是巫啊!
幾千年來,隻存在於故事中的巫!
這時,勇對季堂知道那麼多知識,會那麼多東西再沒有了疑問。畢竟祖巫是無所不能的,而季堂是他的傳承者。
幾人的位置離巨螳部落其他人較遠,看他們的樣子並沒有發覺他們的對話,兀自情緒高漲的和身邊的人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