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陽高照,向遠望去是一望無際的黃金麥田。
收麥子的村民都熱情昂揚,看著今年的收成就好,收成好今年的公分就值,家裡也就能分到更多的糧食。
但是田地裡有幾個人明顯和熱情洋溢的村民格格不入。
朔九扶了下腰,他割麥子的時候感覺鐮刀比昨天重了不少,抬一下手也比昨天更費勁了。
看到明顯比自己速度快很多的肖憲,朔九露出羨慕的眼神,他怎麼就不會累呢?他又看了眼在廣場上一捆一捆抱著麥穗脫粒的封姚,泄氣的彎腰繼續。
好不容易熬到下工,朔九看了眼今天的分到的任務,顯然還差很多沒有收。
今天剛子給分的任務隻有昨天的三分之二,但顯然他們大部分人沒了昨天的體力和興奮,能堅持按照昨天速度乾的隻有肖憲一個人。
“祁朔九,你回去做飯吧,我們都餓了。”遠處被麥子覆蓋的地方傳來周笑餘的聲音,早上時間緊都沒時間吃飯,而且很顯然幾塊點心填不飽肚子。
朔九覺得自己一個人回去明顯有些不合適。孫又兵看出朔九的猶豫說,“快去吧,是真的餓。”
他聲音明顯都喊破音了,肖憲聽到聲音起來摸了摸肚子,朝朔九點了點頭。看來所有人都希望自己回去做飯,那就沒什麼不合適了。
朔九走到田梗上,馮倩倩和封姚站在上麵,他以為兩人餓了等他一起回去做飯,沒想封姚拿走朔九手裡的鐮刀就跑到了地裡。
馮倩倩有氣無力地拍了拍他的背說,“走吧,回去做飯,彆看她了。”
馮倩倩的聲音聽著好像經曆了很多事情,朔九收回目光假裝什麼都沒發生的拍了拍身上沾到的碎粒說,“要吃什麼。”
“豬油蔥花餅。”朔九徑直朝祁家走去。
“唉!你去哪?”
“借蔥。”
“去哪借?”
“祁家、或者是餘家?”
馮倩倩明顯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那能借彆的嗎?”
“你想借什麼?”
“肉。”
“你去餘家借肉,我去祁家借蔥。”如果餘家有肉的話。
朔九覺得他累成這副德行和祁爺爺有一定的責任,想吃蔥問他借幾根沒什麼大問題。
他還掰了掰手指算了一下知青點的蔥大概什麼時候能吃,到時候再還。
“有人嗎?”朔九敲了敲半開的院門,院子裡就秀珍奶奶一個人,本來理直氣壯的朔九瞬間感覺不自在起來。
“阿九來了,發生什麼事了嗎?”秀珍奶奶過來就握著朔九的手來回查看他身上有沒有哪裡不對。
朔九彆扭的抽了抽手,不過老太太的手握的太緊他掙不開,他破罐子破摔的放棄了,“秀珍奶奶,我來借兩根蔥。”
“哎呦,你們還沒做飯呢。你等會兒,我給你去哪。”邊走還邊嘀咕,“兩根蔥有什麼借不借的。”
沒一會兒秀珍奶奶從廚房出來,手裡除了兩根蔥還端了一個盆,“拿著。”
朔九反射性的伸手,拿到手上的瞬間他反應過來拒絕道,“秀珍奶奶,我們的飯夠吃了。”
“拿著,你們成天那麼累,不吃點葷腥沒力氣,這兒雞腿是老餘送來的,讓做了給你送去,我也就費費柴火的事兒。”朔九沒有親人,對於老人家的親近不太理解,就算是親祖孫,也等於是十幾年沒見的陌生人,現在的關係有點太親近了。
馮倩倩拿著兩條臘肉等在路口,看到他端著熟悉的大盆,瞪大了雙眼,不是借蔥嗎,怎麼還端了一大盆出來。
“秀珍奶奶給的。”朔九還是不習慣叫奶奶。
“雞腿是你姥爺送來的,讓秀珍奶奶做了給咱們送來。”
馮倩倩想到自己拿走臘肉時候姥爺那舍不得的表情,當時還覺得小氣,現在看到盆裡的雞腿又看看手裡的臘肉,她是有點雁過拔毛了。
知青點現在沒有一個人,老知青們也沒回來,之前這個點在做飯的呂慧芳也不在,不過看著沒開過火的灶台,朔九也沒多奇怪,畢竟和他也沒多大關係。
朔九叫來了馮倩倩讓其生火,他把蔥洗乾淨,蔥白切段,蔥葉切碎,猶豫了一下挖了兩碗白麵。
他揉好麵放在一旁備用,挖一勺豬油進鍋融化,鍋裡飄出一股誘人的香味,讓在門外準備等著吃的馮倩倩又回到了廚房裡。
香料和切好的蔥白放進鍋裡爆香,做好油酥,讓被饞進廚房的馮倩倩把麵餅擀好。
最後出鍋十幾個香酥脆嫩的餅子,朔九沒看到地裡乾活的雞人回來,和馮倩倩商量道“要不我們去田地裡吃?還是吃完再給他們送去。”
“不用送了,我們回來了。”在田裡乾活的幾人是和老知青一起回來的。
朔九回頭看了一眼自從回來就盯著他不放的周選,準確來說是盯著說就手裡的餅子,剛想陰陽怪氣的叫師叔,忽然想到場合不對。
他最後就隻是挑眉看過去,問道,“有事情?”
“我從明天開始和你們一起吃飯。”除了朔九之外其他幾人都是震驚的表情。
“哦。”朔九並不意外,畢竟呂慧芳做的飯看著就不好吃了,而且這家夥盯著蔥油餅半天了,他把手裡沒吃過的餅子試探性地遞了過去。
果然周選想也沒想了接了過去就叼到了嘴裡。
朔九沒有拒絕周選的要求,一是因為這家夥已經自顧自的決定了,怎麼說都是名義上的小師叔,二則是他知道這人有錢,祁爺爺昨天指著周選炮製的藥才說都是錢,就差指著周選的臉說他口袋裡有錢了,有錢的話總有辦法能掙他的錢,打好關係是第一步。
看著順勢拿著筷子坐下的周選,朔九嘴角漏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