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青點的廚房門口堵了不少循著香味而來的人。
馮倩倩把茄子端出去,老知青們也下工回來了,聞著香味兒朝廚房走去,和馮倩倩擦肩而過的時候還差點撞到她。
“這什麼味兒啊,這麼香。”
也幸虧周選站在門口正好堵著門,才沒有人進來。
沒見過這種陣仗的朔九被驚得後退一步。
周選看到挑了挑眉,轉身關上了門。
門外沒看到是什麼的周笑餘氣憤的錘了下門,但周笑餘也是有點聰明相的,他轉頭看向圍過來的人:“看什麼看,誰家吃點好的都要去看,沒吃過啊。”
“是啊、是啊,沒吃過。”說話的不知道是誰家的小孩。
“之前我就聞到了,不知道是誰家傳出來的,循著味兒找來的。”這幫小孩剛剛應該是在知青點不遠的小溪裡抓魚來著,魚沒抓到就聞到不知誰家傳出來的香味兒,都饞得跑來了。
最近各家忙著地裡的收成呢,孩子們沒人管,都在知青點後麵的小溪裡抓魚,知青點傳出的味兒,幾個孩子從來沒有聞到過。
最後小孩兒沒看到是什麼也沒糾纏不休。他想知青點的人都窮得很,之前看那女的炒菜都清湯寡水的,連個雞蛋都不舍得吃,他可是天天有雞蛋羹吃的。
知青們難得吃回肉,他還是彆惦記了,他改天抓條魚讓做飯的那人給做吧。
也不知道行不行,大不了送他一條當報酬,思考完的小孩小大人似的歎口氣招呼一起來的小孩:“走啦、走啦。知青難得有口肉吃。”
“可是,二狗哥、真的好香啊。”旁邊看著有個四、五歲的小孩吸溜了下口水。
被稱為二狗哥的小孩看了眼周圍對他虎視眈眈的知青,不屑地哼了一聲捂住流口水小孩的嘴拖著他走了。
對於新知青和周選坐一起吃飯這件事情,老知青們中午就知道了,但是晚飯比之午飯有過而不及,他們一個個都羨慕地咽著口水。
“要不,我們也和他們拚桌?”
聽到這話的呂慧芳“啪”的把碗放在桌子上,“人家一夥的,你想拚桌也得看人願不願意。”
她狠狠地咬了口晚上做的白麵餅子,結果硌著牙了,麵揉的有點硬。
老知青們都心知肚明,每天下午周選都不在地裡乾活,新來的幾個知青這幾天也不在,一看就知道裡麵有事情。
但是雲山村的公分是周圍幾個村最值錢的,給的糧食也多,想想之前鬨得凶的幾人離開雲山村後的樣子,沒人會說什麼。
呂慧芳更是清楚明白周選和新知青的貓膩,都和雲山村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也知道雲山村除了種糧食還有彆的生計。
她就是衝著這個調來的,可是她調來雲山村之後發現村民們都很排外,她隻能與和村子有著不一般關係的周選套近乎。不過也四年了,周選還是那副油鹽不進的樣子。
她還想到剛剛周選來和她要糧食散夥的事情,差點打翻了剛剛放在桌上的白麵疙瘩湯。
今天晚上她又是白麵餅、又是白麵疙瘩湯,就是為了讓中午吃了新知青飯的周選看看她呂慧芳做飯一點都不差。
沒想周選還沒吃就來通知她要散夥了,這下子想和村子裡短人扯上關係更難了。
“呂慧芳,你發什麼神經。”旁邊吃飯的人看不過眼,最近呂慧芳越來越過分,偷拿也就罷了,甚至到了飯點也不見人做飯,現在連飯碗都打翻了,桌子上蹄踏糊塗,搞得人吃飯的心都沒有了。
“我怎麼了,我沒怎麼。”說完拿起一張白麵餅子回屋摔上了房門。
朔九幾人不知道呂慧芳的心思,他正在和吃飯的幾人討論這隻叫花雞的價格,沒辦法,他實在太窮了。
這隻野雞大概該有一斤半,最後朔九到手兩塊。
飯後他還把周選叫到一旁,大方地分給他五毛錢。
周選看著麵前兩眼放光,嘴角含笑的少年:“你拿著吧。”
“那怎麼行,配料都是你的。”
“你是不是忘了我吃了你一隻雞。”
朔九抬頭,他以為那是應該的,對待長輩哪有收錢的,一開始什麼都不懂的時候,收費站老頭教了他不少人情事故。
周選是他小師叔,吃隻雞也不那麼過分,再說周選還答應給他做一件襯衣,他為了一隻雞收錢那就過分了。
不過既然他說不要朔九也沒有硬給,朔九笑著把錢收起來說:“下次有食材,給你做更好吃的。”他果然沒有看錯,這位小師叔有錢又大方。
此時的朔九還不知道他明天就會有免費的新食材了。
村子裡有一戶人家正亮著燭火,可以清晰的聽到孩子的哭鬨聲。
此時二狗一家幾口人正在堂屋看著在地上打滾的二狗:“我要魚,我要魚。”
這樣子和白天小大人似的模樣完全不同。
第二天朔九下工後在知青點門口看到提著兩條大魚的二狗還疑惑,這誰家的小孩提著兩條大魚,是要賣嗎?
朔九摸了摸自己增加到兩塊九分錢的口袋,還是等其他人回來看有沒有人想吃魚吧。他打開知青點的門要進去,小孩攔住了他問:“你會做魚嗎?”
“會,但我不買魚。”
看到朔九繞過他要走,小孩急了:“我不是賣魚的,我想讓你做,我給你報酬。”
“你要吃魚回去讓你娘做。”
“我娘做的不好吃、你做的好吃,我這兩條魚有一條是給你的報酬,你考慮考慮。”
“你怎麼知道我做的好吃。”昨天廚房的門被周選關了,所以他不知道昨天二狗被他的叫花雞饞到了知青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