烤雞 茂密的山林裡,山坡上的草地……(1 / 2)

茂密的山林裡,山坡上的草地上蹲著倆個人。

朔九有些驚喜,他隻是看到一隻,沒想到一鋤頭扔過去有兩隻,看著有一隻還在動的爪子,它應該是被連帶的無辜。

朔九看對著野雞不知道在想什麼的周選問:“我們能現在回去嗎?”

“嗯。”周選其實有點疑惑,他之前就注意到了新知青的飯好像格外豐盛,桌上頓頓都不缺肉,而且自己這個便宜師侄的手藝還看著還不錯。

第一天晚上他聞到了雞湯的味道,雖然他沒見到雞,但是他看到煮出來的涼麵鮮嫩可口。第二天師傅送飯他也看見了,而且聞到了師娘燉的大鵝的味道,當時的他端著玉米糊食不知味,惦記了一個中午,沒想便宜師侄給他送了一碗來。今天中午的蔥油餅和燒雞腿,他們這幾人下鄉感覺是來享福的。

周選提起麵前不知道是暈過去還是死過去的野雞說:“走吧,我想吃叫花雞。”

下山後周選指了指旁邊的茅草屋,對朔九說:“火房在那,你去把雞處理了。”說完就自己跑到了後院。

朔九看著麵前的雞,他好久沒處理過食材了。他先觀察了下周圍,這應該是個製藥房。最裡麵蓋了一個爐窯看著像是個藥爐窯,外側近門處有倆個灶口。

朔九在角落裡找到一把不知道多久沒用的菜刀,想到外麵有磨刀石,他先架起火煮了鍋水,然後到院子裡磨刀。他看了下刀的鋒利程度,抓著雞脖子觀察了一下,刀起刀落宰殺、放血一氣嗬成。

不過看到身上短了一截的袖扣上的汙漬,朔九抿了抿嘴,他總共就兩件襯衣,也不知道能不能洗乾淨。

等朔九把雞收拾齊整,周選拿著兩張泡好的荷葉和一盆和好的帶著酒香的泥土回來了。

朔九看了眼掏空的雞肚子說:“我要菌子、生薑、大蔥、大料、桂皮。”

“有。”沒一會兒周選就拿來一個托盤,上麵放著泡好的香菇和各味香料。

朔九正在往雞肚子裡塞料,看見坐在旁邊悠閒地喝茶的周選,怎麼覺得這麼不舒心。

“我襯衣臟了。”聽到朔九點話,周選抬頭看了眼朔九的衣服,衣襟和袖口都飛濺了一些汙漬,同時他也注意到朔九的袖口看著短了一截。

周選思考了半響說:“我買塊布,給你做件襯衣。”

“真的?你會做?”朔九有些意外,要知道外麵雖然好多都是男裁縫,但是周選看著不像是會用針線的人啊。

“不會。”

“哦。”他想多了,朔九閉上嘴把醃製好的雞用泡好的荷葉抱起來,再糊上周選和好的泥巴。

用藥爐窯烤雞朔九不知道常不常見,但看著為了烤雞大夏天守在高溫的爐窯前的周選應該是不常見。

根據近幾天的觀察,朔九發現周遠貪涼,向來很少進熱的地方,走路寧願多走兩步到有樹蔭的地方,而且據說脫粒機都是他要求擺在房簷下的。

現在看著滿頭大汗的周選,沒想到對方為了隻烤雞能窩在窯爐前麵這麼久。

朔九不知道烤雞的味道有多香,周選自出生以來鼻子就靈,現在隔著爐窯和泥巴都能聞烤雞逐漸散出的香味。他以前跟著母親吃的山珍海味在這烤雞麵前都顯得普通了,下鄉的這幾年剛開始食物匱乏,能填飽肚子就不錯了,再加上知青點的人做飯的手藝都不怎麼樣,他也嘗試過自己做。結果就是他寧願吃彆人做的。偶爾饞的時候就跑去師傅那裡蹭一頓,師母的手藝也是不錯。不過彆看這兩天祁家給祁朔九送完大鵝送雞腿的,但是七年前的時候,村裡的情況也就比災荒年的時候好一點點,每次去師母都想儘辦法弄一些好東西招待他。他覺得過意不去,後來除非自己搞到葷腥帶過去之外就很少去了,而且知青點知青們瞎霍霍的飯也吃慣了,連後來吃到呂惠芳做的家常飯都覺得改善口味了。

朔九的到來應該是解封了周選以前對於吃食的挑剔,每天對比著新知青的飯,他覺得自己在吃豬食。

朔九看周選守著爐窯,朔九決定他還是會去看書吧,畢竟他還有一整箱不允許帶出去的手抄書要看。

他翻閱才發現,那些書如果被收費站老頭看到,會讓他彆霍霍了好東西,得慢慢翻頁。

朔九其實今天來的時候帶了一盒紙張,這是他從店鋪裡拿的。他小心的翻開紙張脆弱的書籍,看著年代久遠,比他爺爺大多了。他邊看邊抄,抄完一本朔九伸了個懶腰,他看了眼時間,差不多兩個小時過去了。

外麵的太陽已經沒有那麼曬人了,朔九走到火房,看到周選臉色鐵青地守著爐窯。

“怎麼了?”朔九問。

“沒事兒,時間到了?”

“兩個小時、差不多了。”朔九找了個鉤子把裡麵放著雞的石盤鉤了出來。

外麵的泥巴都已經烤乾了,而且表麵泛著黑,裡麵的雞應該是熟透了,朔九拿著鉤子準備敲開。

“彆砸,那幾個老家夥都在外麵,咱們回去吃。”周選拿了個背簍來,把沒砸開外殼的兩隻叫花雞放了進去,上麵還謹慎的鋪了一層艾草。

“現在就回去?其他人呢?我沒通知他們不去範師傅那裡。”

“不用管他們,有人來過,我讓他們走了,我告訴了範師兄,你以後跟著。”幾句話回答了朔九的問題之後,周選背著背簍就朝外走。

“阿選,你帶著你師侄去哪裡?”那邊藥田傳來祁爺爺的聲音,說著話就走到了兩人麵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