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寂靜的藥裡發出一聲巨響。
在雲山村避難的人嚇得跑出了屋子。
“彆怕,這是炸爐了,哪個二把刀,這麼大動靜。”
這不知是誰家的老爺子,拄著拐杖罵了兩句才安撫住混亂的眾人。
“這是炸爐,炸什麼爐?”
“你不是山下的村民?沒上來過?沒聽過?”老爺子上下打量了說話的人一眼,大概二三十歲,“哦,那會兒估計還沒你,你出來後炸爐的小崽子們都不炸了,你去問問你爹就知道了,哎,又有小崽子開始了。”
聽到是炸爐的老人都放下心來,炸爐啊,很正常,他們都知道雲山村的大夫有藥爐,以前隔三差五炸一個,山下聽著模糊,但上山采點野菜、野蘑菇的時候常聽到,後來遷來的村民不知道,再三詢問,直到挨了老人們一頓罵才閉嘴。
不過好多人也都知道了,雲山村有老大夫。
“啊!!封姚,你怎麼了?”外麵傳來馮倩倩驚叫的聲音。
朔九站到門口,就看到不遠處的一處藥爐房正冒著黑煙,外麵站著幾個人圍著一個黑色的人影。
人影身上沾滿黑色的粉末,臉上還有幾道黑色的指印。
“老祁啊,你師弟當年也沒少炸吧,有其父必有其女,好!”
“我記得當年麥冬十歲開始炸爐,炸了多久來著,她姑娘晚了點,不能落後。”
“嘿忒,你兒子、孫子沒炸爐不代表你沒炸過,我記得當年觀住說你沒少炸。”
“我師父那是誇張,我就炸過兩次。”
兩個老人的吵架讓眾人哭笑不得,讓第一次經曆炸爐的小徒孫們放下了麵對第一次炸爐的驚慌。
聽到爐子炸了的朔九歪了歪腦袋,爐子是會炸的嗎?他趕忙回去繼續守著自己的爐子,怕它一個不聽話炸了。
不過一會兒的功夫朔九這兒聚集了六個人,都直盯盯的看著他的爐子。
“你們怎麼都來了?”
封姚歎口氣,“他們說我火燒過了,都燒乾了,所以爐子炸了,讓我過來看看你怎麼燒火,暫時還是被開爐子了,一會兒我幫你搓丸子。”
“我們幾個就看看。”
“看看你什麼時候炸,師叔祖說隻要第一個開始炸,後麵就會源源不斷的炸。”
“炸什麼炸,藥田壟好了?”周選低嗬聲響起,人瞬間跑沒了,就連說幫他搓丸子的封姚都不見了。
朔九在人走後就一直盯著爐子,神情嚴肅。
“彆這麼緊張,爐子沒那麼容易炸。”周選見朔九還是嚴正以待的看著爐子。
“你也聽到了,她那是火燒大了,爐子燒乾了。”
“他們說隻要一個開始炸,後麵的會源源不斷的炸。”
周選嗤笑一聲,聲音裡帶著不屑。
“那是他們學藝不禁。”
朔九看了眼時間,到開爐時間了,爐子安然無恙,他鬆了口氣。
他對著一直報臂站在門口的周選說,“你把搓丸子的人弄走了,你幫我搓。”
周選見狀笑了起來,跟剛剛的嗤笑不一樣,“好啊,我幫你搓。”
聲音中帶著笑意,朔九聽到聲音,耳朵有一點微微發癢,揉了下耳朵,他沒有多話,托盤放到桌子上,用行動表明,來,一起搓。
等全部搓完,天已經快黑了,朔九把最後一個放藥丸的藥盒蓋上。
祁爺爺進來看著滿桌擺放的整整齊齊的藥盒,滿意地點了點頭說,“不錯。”
第二天一早,雲山村村口。
拉車的大黃不耐煩地踢踏著四肢,對牽著他的周笑餘噴灑著鼻息。
“自從我牽過一次車,牽車的就得一隻是我嗎?”他蹲在路邊的石頭上念叨,推開一直朝著他呼氣的牛腦袋,繼續念叨 “彆頂我,沒有了,前兩天都讓你一包吃了,幾天了,祁朔九都沒和我說過話,是我一個人乾的嗎?明明是周選從屋子裡拿出來的。”
“哞!”
“哎!哎!哎!彆拿我撒氣,聽。”周笑餘看到前蹄在刨地的大黃,緊張的後退一步,嘭,後背撞上了人。
“周家小子,一個人嘀咕啥呢,我們在這站半天了,你都沒看見。”
早早被安排去牽牛的周笑餘看著背著藥箱的一行人尷尬的笑了兩聲,極有顏色的上前結果幾個師叔祖的藥箱。
他餘光瞟著向祁朔九和周選,這倆人應該沒聽到他剛剛的話吧。
牛車上放著眾人的藥箱,三個個老人坐在車板上,置於他們幾個學徒,步行。
本來說好讓他們幾個去送藥,可是早上祁爺爺在分藥材時忽然說道,“之前南溪村和北溪村的村民都回去了?”
“聽說村子損毀挺大的,鄉政府都組織修複了。”
“嗯,人沒事就都好啊。大部分人都沒病沒痛的,就是老人家有點受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