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風四起,秋冬交替。
枯黃的落葉自風中飄落,雲山村的青石路上像是鋪了一層黃色的地毯。
朔九的房子正如火如荼地趕著工期,一層主體已經完成,人們正在用一根根木柱搭著二層的輪廓,連接處都是柳木匠,一點點弄出的榫卯結構,穩固又結實。
此時來送飯的朔九,剛看了一眼,準備掃去滿地的落葉,就被在旁的祁爺爺阻止。
“你放著,回去收拾東西,等會兒我來掃。”說著還推著朔九的後背,要他趕緊走。
朔九把送飯的推車送回祁家,順便交代秀珍奶奶,祁爺爺已經吃過晚飯。
秀珍奶奶拉著他,細心地交代他明日要帶的東西,同時也拿出個包袱說,“天氣漸冷,我看你還穿著身單衣,前段時間就掏了些毛線,給你做了件薄毛衣,不知道你多久回來,你帶著過兩天穿著正好,裡麵還有一些我覺得你能用到的東西。”
朔九看著眼前的包袱與秀珍奶奶拿出的藍色毛衣,又想起這陣子用的糧食,他有些不知如何是好,這得多少錢,她還不要錢。
但麵對奶奶殷切的目光他隻能收下,之後要怎麼換,他還得想想。
秀珍奶奶見他收下,高興的就要讓他試試,朔九脫掉外套,直接套在了裡麵穿著的襯衣外麵。
看著院子裡穿著藍色毛衣的朔九,秀珍奶奶滿意地點頭,阿九的皮膚白,像她,穿藍色顯得越發俊俏,這去了鎮上不知道得吸引多少小姑娘注意。
之後秀珍奶奶又拿出一個包袱說,“你去了鎮上,去機械廠找一下你爹,把他的衣服送過去,他也半個月沒回來了。”
“嗯。”朔九麵對秀珍奶奶,早已沒了辦法,除了點頭還點頭。
“行了,你回去吧,還得收拾東西。”把該說的都說了,秀珍奶奶終於放心了,這才放朔九回去。
朔九走出祁家時天色漸暗,他看著山邊的落日餘暉,他知道該送秀珍奶奶什麼了。
第二天早上
早早起床洗漱好的周選坐在院子的屋簷下,他看了眼時間,側耳聽著朔九屋子裡的動靜。
天光微亮,東屋傳來輕微的響動,坐在院子裡的周選站起了身。
周圍不知誰家的雞鳴聲響起,朔九從隻有他一人的炕上起床、穿衣,順手把褥子、被子打包好。
今天朔九去鎮上培訓,袁師叔祖特批他可以不去早訓,其他人可沒這個待遇,所以今天說就起床,他麵對的就是隻剩他一人的房間。
朔九打開門,院子裡也一樣空無一人,他伸了個懶腰,想他已經幾個月沒有睡到過這個點了,他甚至想要回去多睡一會兒。
他總覺得過於安靜,他抬眼看向西屋,裡麵漆黑一片,隻有不知道誰在打呼嚕的聲音時不時地傳出。
周選躲在房間的門後,借著微弱的光線瞪了眼打呼嚕的劉向,剛剛東屋的開門聲響起。
他鬼使神差地躲回了房間,總覺得一大早蹲在院子裡等人,有些丟人,隨後又想想有什麼丟人,他又什麼都不懂。
算了,既然已經起來了,還是出去吧,反正朔九也不知道他在想什麼。
周選整了整衣服,這才打開房門。
“你醒了,要不要吃早飯。”剛出門就聽到朔九的聲音讓他差點僵住。
原來在他胡思亂想的時候,朔九已經洗漱完了,甚至於已經在廚房做早飯了。
朔九拿著碗打著雞蛋,忘了說,雞是養在知青點後院的,那是知青們拿著一些廢磚壘的,樣子不太好看,正好拿來養雞。
“吃什麼?”周選麵露微笑,是朔九嫌棄的虛偽的笑容。
又是不知道小師叔想什麼的一天,“雞蛋餅。”
“我吃兩個。”周選當然在想著怎麼把他準備的東西自然地交給朔九。
最後朔九做了夠整個知青點吃的早飯,雖然昨晚說了他今天就走,早飯就不用做了,但是朔九想著他也要吃,就順手做了吧。
早飯做好後,早訓的人已經拖著疲憊的身體回來了,看到桌子上的雞蛋餅,周笑餘洗了手就拿起一個。
周選的東西還沒有送出去,看著滿院子的人,他在心裡狠狠地咬了咬牙。
時間不早了,朔九背起打包好的被褥以及行李,告彆知青點正在吃飯的人。
這時,祁爺爺推門進來,看著背著被褥的朔九說,“這個不用帶。”
朔九總覺得他話裡有話,但是來不及詢問,祁爺爺就讓他回房間放下背著的被褥,拉著他出了門。
周選回房間拿出個紙包跟了上去,留下一院子還在搶食的知青,廢話,最少也得下周才能吃到,現在不吃等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