朔九抓完藥材遞過去,見沒人要求他蒙眼識藥,長舒了口氣。
雖然他不懼考試,但架不住這幾位冬天沒事情做天天隻想著怎麼考學徒。
他剛坐下,拿出記錄本準備找些事情做,以防幾位想起他,再出什麼題考他。
不過,他慶幸的有些早了,這時候他的幸運值就和失效了一樣,祁爺爺掃了他一眼說,“阿九,你背一下診療手冊七本第二十三篇。”
朔九合上桌上的記錄本,背著腦子裡前幾天剛看過的書,心裡祈禱,希望背完這篇祁爺爺就放過他。
不過最後放過他的不是祁爺爺,是來看診的病人,兩個男人帶著四五個咳嗽、流鼻涕的小孩兒進來。
進門後其中一人解開另一人背上的衣服,露出一個臉頰通紅的男孩,“快給看看,這孩子半夜發現燒的厲害,給捂了半天也沒退燒。”
祁爺爺手腳極快地站起身走上前,拉過小孩兒的手給把脈,“這是受了寒氣,我給紮兩針,喝兩副藥就好。”
其他幾位師叔祖沒有祁爺爺手腳快,朔九可以看到其懊惱的表情,不過打量了一番幾個咳嗽、流鼻涕的小孩兒,招手讓小孩兒過去,臉上帶著親切到詭異的表情。
把孩子們嚇到躲在了大人身後,其中一人拉出躲在身後抹鼻涕的小孩兒,隔著厚實的棉褲拍了一下他的屁股,“躲什麼躲,醫生給你看病,有什麼可怕的,早告訴你不要玩栽雪窩,早乾嘛去了。”
“紮針。”小孩怯怯地看了眼剛剛說要紮針的祁爺爺。
祁爺爺哈哈笑了兩聲,把藥方遞給朔九,“去熬一副,我紮完針給孩子灌下去。”交代完蹲下身對躲在大人身後的小孩說,“他們給你看病,不發燒應該不用紮針。”
帶幾個孩子來的其中一個大人把幾個躲著的孩子攆到了坐在那喝茶的幾個師叔祖跟前,另一個則跟著祁爺爺進了裡屋。
裡屋的炕火燒的暖和,沒一會兒就驅散了室外站染得寒氣,祁爺爺讓其把小孩的衣服脫掉。
“阿九,你仔細看我下針的手法。”祁爺爺雖然知道了朔九沒有診脈天賦,但是還是想要他把祁家家傳學到手的希望,祁家最珍貴的還是這一手針法。
朔九能看到祁爺爺手上好似帶著莫測的氣場,下針快狠準,沒一會兒躺在炕上的小孩兒就發出汗來。
收針後祁爺爺讓守著的大人給孩子把汗漬擦乾,穿好衣服,摸了摸孩子的頭,“燒退了,一會兒把藥給孩子灌下去,回去時候帶一副藥,喝完就好了。”
孩子衣服穿好,外麵的人才打開門,餘扁舟拿著藥方進來,抓了幾副藥包好。
朔九能清楚地聽到門外餘師叔祖訓斥的聲音,“一個個朽木,症狀是對了,但生病的都是孩子,下這麼重的藥乾什麼,回去多背幾遍診冊。”
這樣的情景幾乎天天上演,朔九老老實實守著爐子熬藥,不出去觸黴頭。
本來準備出去的餘扁舟也,拿出包好的藥材,找了個藥罐裝水熬藥。
對著守著裡屋的人說,“那幾個孩子也喝碗藥再回吧。”
“嗯。”守著孩子的男人點點頭。
一副藥沒熬好,外麵的訓斥聲就結束了,本來在外麵看病的幾個孩子也進了裡屋,朔九起身去關門,能聽到幾個師叔祖說,“我們繼續之前被打斷的事情。”
回到爐子前,朔九看到餘扁舟慶幸地拍了拍胸口。然後又歎了口氣,“這日子什麼時候能結束。”
“不知道。”可能是老爺子們忙起來的時候,可能是出師的那一天,反正暫時應該是沒希望了。
“我們紮了三個月的針筒,好像暫時沒有用武之地。”
“嗯。”朔九點點頭。
“你彆不是一個字,就是兩三個字,多說說話。”
朔九看著抓狂的餘扁舟,張了張口說,“要不,你去外麵找周笑餘。”
他的話實在不多,不要指望和他能聊出花來。
“那算了。”餘扁舟想到外麵坐著的幾尊大佛,他還是閉嘴熬藥吧。
日子就在學徒們焦慮的考核中過去,元旦的日子即將來臨。
雖然村裡過日子講究農曆,但骨子裡喜好熱鬨的人們一點也不介意多過一次新年,公曆一月一日也是新年。
村裡空地上響起劈裡啪啦的鞭炮聲,在小孩子的嬉鬨中尤其熱鬨,鞭炮聲落幕是幫著紅布的大白豬被哼哧哼哧地趕到空地上。
“吃肉嘍,包餃子嘍。”
空地上的孩子看到殺豬也不害怕,隻想著能吃到嘴的豬肉,吸溜著口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