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還是不吃了。”張洋尷尬地擺擺手。
“神經病哇浪費時間。”
“搞什麼玩意兒。”
抱怨聲四起,張洋隻能佯裝沒聽到。
男人們賣力地晃著樹乾,黃澄澄的果子毫不吝嗇地往他們身上砸去。
他們著急地攬進各自懷裡,貪婪地胡亂剝著皮,飽滿的果肉在口腔內爆汁,每個人臉上的表情都洋溢著滿足。
張洋確確實實看饞了,正好一顆果子落到他腳邊。
明明是從□□米的高空墜落,果子表麵卻沒有受到一點損壞,仍保持著難得的新鮮,張洋絞儘腦汁都想不出合理的解釋。
最後他還是沒敢吃,順手放進了口袋裡。
越來越多的人聞聲趕來,男人們在一旁吹著牛。
“太好吃了,甜的要命哦。”
“是呀一口接一口。”
就這樣輪番著來了幾波,地上的人都把肚子吃撐了,而樹上果子的分量卻還是那些。
張洋注意到這點時完全愣住了。
“我有袋子誰要?”突然有人問道,“帶點回去吃,不然爛在這荒郊野嶺上多可惜。”
“我要我要……”幾乎所有人都伸出了手。
再往下走幾公裡就是興平村,曾經那裡負責過夏季瓜果的供應,而如今,種子都死在了春天。
張洋望著依稀可見的村莊,雙手合十,“安息吧。”
網絡上時常被類似的話刷屏,而此刻,在離悲劇最近的這裡,一絲悲傷存在過的影子都不曾見過蹤影。
培養室裡,監察員拉完最後一張心電圖,如釋重負地彙報道,“物理化學檢查尚已完成,曼基康貓所有指標均在正常範圍內。”
男人伸手按了按它豎立起的耳朵。
“我是不是可以出去玩了。”小貓興奮地從檢測台上掙脫,在落地的瞬間變為人形,他翹起左腿,舔舐著膝蓋處的傷口。
“沒想到那麼快。”男人也不覺得掃興,隻是把沾到衣服上的毛發拍去。
“是的,他遠比我們想象中的健康,”新來的監察員邊擦手術刀邊回答,“凡哥你就放心好了。”
守在邊上的防衛員們臉色驟然一變。
“閉上嘴!”喬拉德警示地瞪了監察員一眼。
“彆緊張,確實是我忘提醒他們了,”男人整平整白大褂,語氣平淡,“我原本是叫陸凡的,但有人不喜歡這個名字,便改成陸越了。”
“好的好的……陸越哥。”
所有人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小貓舔得舌頭都發白,懶洋洋地發問,“陸越,我有沒有名字啊?”
“嗯……”陸越陷入短暫的沉思,看到屏幕上預測出的能力後有了想法,“就叫星期八吧。”
“星期八?挺順口的,謝謝你啦。”小貓輕輕一躍就翻出了窗戶,然而後頸被一把抓住。
“你可以出去,但得先幫我送個東西。”陸越說出一串地址。
“小意思,”星期八打量般晃了晃小盒子,“這裡麵是什麼?”
“戒指,希貝爾想要的戒指。”陸越話還沒說完,貓早已經不見蹤影了。
監察員尷尬地解釋,“太活潑了。”
陸越不再理會,朝喬拉德挑起眉,“她給人類留下一大筆財富,這次還是你去替她?”
“是。”喬拉德臉上沒有什麼表情,到處罰室門口才緩緩開口,“希貝爾手指很細,你買的是5號內環嗎?”
“忘記了,好像買的7號。”陸越沒什麼反應。
喬拉德嗯了聲,將亮著屏的手機遞過去,“看看吧。”
陸越眼底染上寒芒,“為什麼現在才報告?”
“等會連帶著一塊罰了吧。”喬拉德頭也不回地跨進門內。
“建立靜脈通路,皮下注射0.5mg腎上腺素,除顫儀就位……”此時的戴維斯醫院大廳混亂一片,沒有人會注意牆角匍匐的貓。
“20樓啊。”星期八乾脆把盒扔了,生硬地把戒指叼進嘴裡。
一隻灰白小貓攀爬在垂直的高牆,並且沒有任何支撐點,向晞和第一反應就是揉眼睛,確定沒看錯後下意識地伸出雙手,裝滿購物袋的奶酪棒灑了一地,“哎呀好險啊,差點犯心臟病了,幸好沒把顧裡昂給帶出來,不然被他看到鐵定嚇的要尿褲子了哈哈哈。”
喵。
“誰?”希貝爾謹慎地走到門背後。
“彆看了在這呢,”星期八喘著氣把戒指吐到床上,“累死我了,東西我送到了,我要走了。”
“這是……”希貝爾看到床上的小東西在月光下閃著光,顫抖的手根本抓不穩,“老大沒有騙我,他用我的肋骨做了不止一個鑽石,它們亮晶晶的,全世界獨一無二的,最特彆的。”
星期八看不透瘋瘋癲癲的女人,轉身想走,可樓下卻在一瞬間被包圍得水泄不通,醫護人員都套上了淺藍色的隔離服,到處都回蕩著雜亂聲。
“他們在乾嘛呢,喂問你話呢?”星期八變回人形,不適應地嘗試用兩條腿走路。
希貝爾小心翼翼地將戒指往無名指上套,開心地回話,“哈哈哈他們就是自找的,這次的傳染病隻能算是見麵禮,好戲還在後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