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邊的蘇老頭也嘖嘖稱歎,他家境還不錯的時候,吃過不少新奇東西。但都沒有這個帶來的震撼大,關梅做的東西不次於外麵大飯店的老師傅。
“小梅啊,你這個叫什麼來著?”蘇老頭夾起一塊雞肉問道。
關梅:“因為是雞肉裹麵油炸做的,所以叫炸雞。”
蘇老頭點點頭,一桌子人吃的熱乎朝天,不一會兒就掃蕩一空。
吃完飯後,關梅幫著蘇老頭收拾桌子,林之夏和蘇慢兩個人鑽到小圍簾後麵玩蘇老頭的象棋。
蘇老頭放好桌子,走到縫紉機桌子上拿起一本攤開的黑皮筆記本,
“小梅,你來。”蘇老頭招招手。
“怎麼了,叔。”關梅放好凳子走了過去。
蘇老頭把手上的東西遞給她,關梅疑惑地接過本子,攤開一看,眼睛瞬間睜大,她有些不可置信地看向蘇老頭。
“蘇叔,這太重要了,我不能收。”看到裡麵的內容,關梅頓時覺得手上的東西燙手。
黑皮本子上寫著「蘇式製衣」四個大字,蘇老頭的家祖上幾代都乾這個行業,除了手把手教和口口相傳的方法外,還留下了這樣一本筆記。
蘇老頭擺擺手:“不是什麼貴重東西,就是祖祖輩輩傳下來的小經驗,這個筆記是我年輕時候抄下來的,後麵還加了一些我的小見解,希望對你有幫助。”
關梅還是拒絕:“這樣的東西,您還是留給慢慢吧,我一個外人…… ”
蘇老頭抬手打斷了她的話:“慢慢那孩子對這些東西不感興趣,我也不想逼她。蘇家現如今就剩我個病老頭和小姑娘,這些東西留在手裡還不如給用得上的人。”
他頓了頓繼續說道:“小梅啊,你是個很好的孩子,從你願意天天帶孩子來陪我們爺孫倆,我就看出來了。我沒什麼能回報你的,就希望這個筆記能多少幫你一些。你做衣服的天賦很高,但是少了一些基本功,這個筆記很適合你。”
關梅有些感動,定定看著蘇老頭。現在還沒有後世的互聯網,大部分手藝是沒辦法輕易學到了,就算是改革開放了,想學彆人的手藝,也要當上好幾年學徒。
蘇老頭雖然輕飄飄地評價這本筆記,但是關梅明白它對自己的意義非凡。
想到這關梅下定決心,神情堅定張口說:“蘇叔,這東西太貴重了,給我一個外人真的不合適。”
蘇老頭:“你這倔孩子……”
關梅:“您收我做徒弟吧,按照手藝人的規矩,您教我手藝我照顧您和慢慢,這樣就不算外人了。”
蘇老頭還沒說完的話卡在喉嚨,他不可思議地看著關梅,早年間他怕手藝沒落,不是沒想過收徒弟,可是大家都嫌他成分有問題避之不及。後來生活條件好了,大家也不願意照老規矩學了,他就死了這條心。
他沒想到,今天關梅竟然說出了這句話。
蘇老頭感覺眼眶有些濕潤,他激動的說:“好好好,既然你願意讓我當你師傅,那我以後一定儘心教你。”
關梅微微笑,開心應道:“好嘞,師傅。”
現在不讓搞封建主義,但關梅還是按照規矩給蘇老頭奉了茶,行了簡單的拜師禮。蘇老頭笑眯眯地接過新徒弟的茶,林之夏也隨著輩分甜甜地叫了一聲:爺爺。
看著關梅母女倆,蘇老頭欣慰地笑了笑。
蘇慢小朋友站在旁邊,雖然一知半解,但也跟著爺爺傻樂起來。
林向北離開的日子過去一周,關梅隔天進一次城,上午在黑市擺攤兒賣東西,下午去布店跟著蘇老頭學做衣服。
寧嬸定下的衣服也順利完成,關梅按照蘇老頭教的仔細縫出小孩子的衣服,細節處加了紐扣,形似後世的嬰兒服,老人家很是滿意,連連誇讚關梅手藝。
廚房裡,關梅正在熬製炸雞的醃料。林向北走了以後,母女倆抓到雞的次數直線下降,但好在她進城的路上和開車的陳富貴聊了兩句,學到了不少土辦法,抓雞的頻率也穩定下來。
隔天,關梅收拾好東西,帶著新醃的鹹雞蛋和炸雞進了城。
進黑市的瞬間,她注意到了一個小攤聚集了許多人,一種不好的預感湧上心頭。
擺開攤,客人稀稀落落來了好幾波兒。雖然生意沒受到太大影響,但關梅明顯感覺到今天的顧客有些難纏,往日一個個爭搶著要,今天不是講價就是挑三揀四。
甚至還有一個客人買了以後又回來退貨,說是她家太貴。
關梅皺皺眉頭,還是決定去前麵看看。
那個小攤和關梅他們相距甚遠,關梅一直走到了巷子口。攤位上站著一老一少,關梅細心注意到他們身上衣服還打著一兩個補丁。
“你好,想要點…… ?”看到客人上門,邱丘抬起頭。
對上關梅視線,邱丘的話頓在嘴邊,眼神一瞬間閃過慌張。
關梅:“我要一斤炸雞。”
旁邊的邱老頭看見一向機靈的兒子突然卡了殼,從凳子上站起來,不解地看過來:“怎麼了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