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白心裡一酸,眼淚差點下來,他努力忍住了,儘量平靜的嗯了一聲。等回到正屋的時候,他臉上已經看不出什麼了。
她們進門的時候,林家安正陪著女兒玩翻花繩,林衡在一旁給林瑜瞎出主意,惹得林瑜輸了正氣惱的錘他。
見到何花進來,林瑜告狀,“娘~你看我哥~”
何花笑罵道:“你老欺負你妹妹乾什麼?”
“你管他們呢,”林家安笑著勸,“跟小狗打架似的,一會兒功夫就好了。”
林衡對他爹說他像小狗的話不甚讚同,他明明這麼沉穩又成熟。
林瑜笑的前仰後合,還一邊笑一邊對他對他做了個鬼臉,“小狗,我大哥是小狗。”
“我是小狗那你也是,”林衡揪著林瑜的腮幫子反擊。
眼瞅著兄妹倆又要翻臉,何花上來拍了林衡一記,“你都多大了?還和你妹妹一般見識?真是欠揍!小白你趕緊管管他。”
江白一愣,這怎麼管?
但婆婆的話也不能不聽,他伸手拽了拽林衡的衣袖,示意他趕緊鬆手。
林衡很給自己夫郎麵子,施施然的鬆了手。
林瑜得救,上來就抱住江白,“江白哥哥,你最好了。哼!我以後都不跟我哥好了!”
江白措手不及的被林瑜抱了個滿懷,他先是一僵,後來漸漸放鬆下來,還學著何花的樣子,摸了摸林瑜的小辮子。
林瑜在江白懷裡又對她哥得意的做了個鬼臉。
林衡翻了個白眼,不和小屁孩計較。
他壓下心底的酸味,坐直身子清了清嗓子,宣布了他決定明年春天參加縣試的事。
“啊?”林家安驚訝的說:“你師父不是說要你二十以後再去嗎?怎麼……這怎麼突然又提前了?”
林衡不想把關於譚家有可能會報複的事,告訴家裡人讓他們平白擔心。所以他隻是輕描淡寫的說道:“師父覺得我文章火候差不多了,所以讓我明年下場試試,攢點經驗。畢竟科考這個事情說不準,不一定什麼時候才能考中的。”
家裡人都不太懂這方麵的事,當初能堅持送林衡去讀書,就是他們最大的見識了。如今聽見顧老師說林衡文章火候到了,他們自然隻有高興的。
何花還說道:“顧老師是舉人,這可是有大學問的人。他說你能行,那指定沒問題。你少在那裡給我念喪經!什麼叫不知道什麼時候能考中,我看你明年肯定能考上。”
林衡被自己娘親的自信心弄得哭笑不得,他剛想說讓她謙虛些,何花就不耐煩聽,“就不愛聽你們讀書人那些不實在勁兒的。”
林衡隻好收回了滿肚子的不實在,繼續說道:“往後天氣就冷了,我再來回的這麼跑也不方便,老師說讓我先住到他家去,這樣也有利於我沉下心來,好好讀書。”
林家這邊自然沒有什麼意見,畢竟讀書是天大的事,彆的事都給這個讓路。
林家安問道:“那你年前回來不?”
“那肯定得回來,”林衡笑道:“我隔個十天半個月的就回來看看。”
林家安剛想說讀書要緊你不回來也沒關係,就被何花一巴掌堵回去了。她往江白那邊使了個眼色,瞪了不解風情的老頭子一眼。
“是得回來,”林家安趕緊往後找補,“那你們也彆在這耽擱了,回去收拾收拾衣服,小白的藥也快熬好了,阿衡,你趕緊去看看。”
林衡嗯了一聲,又揪了妹妹的小辮子一把,這才帶著江白回屋了。
回屋的路上,江白說不好自己心裡是個什麼滋味。一想到以後屋裡就自己一個人,總覺得心裡有點…空。
這讓他忍不住在心裡默默的唾棄自己,也太不知羞了。
他想的太專心,沒察覺到林衡已經停下腳步,一不留神撞在了他結實的後背上。
江白捂著被撞酸的鼻子後退了一步,淚眼汪汪的看著林衡。
林衡被他可憐唧唧的模樣逗笑了。
他伸手把江白捂著鼻子的手掰下來看了看,見沒出血便對江白笑著說道:“淚包,你怎麼這麼愛哭啊?”
江白想說我才不愛哭,但下一刻林衡就把他抱進了懷裡,拍著他的後背哄道:“那我哄哄你,彆哭了。”
這下江白是真的想哭了。
他揪著林衡的衣襟,忍了又忍才把眼淚憋回去,然後甕聲甕氣的說道:“藥快熬乾了。”
林衡好笑裡摻著心疼,他摸了摸江白的頭頂,在心裡歎了口氣。
沒關係,時日還長,自己終會讓江白明白,自己的懷抱是可以讓他依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