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林衡今日回來的早些，殺魚的活自然就歸他了。

林衡看著盆裡悠然遊動的鯉魚，道：“這條魚得有五六斤了吧？咱們兩個一頓也吃不完啊。”

“嗯，買的時候稱了，足有六斤重呢。”江白拿了把刀遞給他，“本來也沒打算一頓吃完，今晚隻吃魚尾巴和魚頭，剩下的我打算做成魚醬。”

“也行，魚醬鮮辣，過些日子天氣熱了正好下飯。”林衡將袖子一挽，把魚從盆裡撈了出來。

鯉魚可能也是知道自己小命即將不保，拚了命的掙紮，大尾巴一個勁兒的甩，試圖掙脫出去。

林衡一手扣住魚鰓，一手拿刀在魚頭上用力一拍，魚頓時就不動了。

江白驚歎的哇了一聲。

林衡一邊動作利索的刮魚鱗一邊笑道：“怎麼樣？比你厲害吧？”

江白一看林衡表情就知道，他肯定是在笑話自己上次殺魚的時候沒把魚拍暈，結果讓魚一路蹦到井裡逃走的事。

他不禁輕哼一聲，將剛才的驚歎收了回來，“也就一般般，沒有很厲害。”

林衡被他神情逗得直笑，直到江白氣呼呼的瞪他，他才收斂了一些，專心的收拾鯉魚。

這個季節的鯉魚正是肥美的時候，林衡剛剖開魚肚，肥嫩的魚子和魚脂就顯露出來。

江白拿了個碗把這些單獨裝好，端到灶屋裡，往裡麵拌了些鹽，準備到時候加進魚醬裡調個味道。

林衡將魚鰓以及魚身上的腥線全都取了出來，然後用水將魚衝洗乾淨，剁成了巴掌大的魚肉塊。

他揚聲道：“小白，你來端魚，我把這裡收拾收拾。”

“哎，來了。”江白答應著，拿著一個盆從灶屋裡出來，將魚肉都撿了進去。

等林衡把井邊的雜物收拾好，拎著菜板回灶屋的時候，江白已經把魚都燉上了。

林衡也沒回書房，直接找了個板凳坐在他身邊陪著他燒火，兩個人有一句沒一句的閒聊。

魚的香味很快就從鍋裡蔓延出來，林衡深吸了口氣，讚歎道：“好香啊，聞得我都餓了。”

江白詫異道：“中午不是給你帶了肉餅嗎？你怎麼這個點就餓了？”他怕林衡回來的晚，還特意給他多放了許多。

“沒事，”林衡道：“今天在門口排隊的時候，一個人可能是走的急，忘帶飯了，我看他著急的厲害，就分給他一半。”

“哦，那是應該幫忙，”江白偏過頭看他，“那你剛回來那陣怎麼不說？我給你找點東西先墊墊肚子。”說著他就要站起來。

“不用，”林衡把他拉了回來，“反正再等一會兒就吃飯了。”

說到這，他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麼，問道：“小白，你怎麼不問問我今天考的怎麼樣？”

“啥？”江白一愣。

“考試，”林衡捏他鼻子，“我今天入院考試，你都不擔心的嗎？我要是考不過，咱們就得打道回府了哦，你這些天就等於白忙活了。”

江白鼻子被捏住，就隻好用嘴呼吸，他甕聲甕氣的道：“這個還要擔心嗎？我覺得你肯定能考過啊！”

他理所當然的態度倒是弄得林衡一愣，他笑道：“對我這麼有信心啊？”

“嗯！”江白斬釘截鐵的點了點頭，“我覺得你肯定能考第一。”

林衡看了他半晌，最後靠在他肩上笑道：“好，既然如此，那我好好努力，肯定不辜負你這份期望。”

或許江白真的有幾分鐵口直斷的本事，三日後，府學公布這次錄取的名單，林衡高居榜首，入了府學的甲班。

這個班執教的都是很有本州名望的學士，每次秋闈時，班裡有一半的人都能考中舉人。可以說，隻要進了這個班的大門，就有一半的希望能成為舉人。

但這個班收人的條件極為苛刻，隻收每年府學入學考試的前十名，除此以外，通通不要。